坐的云芙?考尔轻轻擦拭尝过雪鱼的嘴唇,餐巾上沾了点淡淡的油星,像落了粒芝麻般道:“不过老冯格确实有一套,让特克斯洛坚若磐石。
坦霜人几乎攻破了所有围攻过的领主城堡,城墙塌得像被啃过的面包,残垣断壁遍地都是,唯独他的城堡岿然不动,像座铁打。
那些萨宁派武装修士简直是视死如归,很多抱着燃烧的油包,跳下城墙,与攻城的坦霜士兵同归于尽,用誓死的心震撼得坦霜人再不敢靠近,提起就怵。”
查理尼二世靠在椅子上,雕花椅背的阴影投在他脸上,明暗交错,端起银质雕花酒杯喝了口烈酒,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,像揉碎的阳光,突然好像虚脱般,声音里带着疲惫,像拉久了的弓弦:“但他不应该这个时候逼我烧死诺茨拉德,他急功近利不惜损害我的名声;而且那些坦霜人没有围攻坎帕尼,只是做做样子的占领了坎帕尼货站前哨卡古城,连城门都没拆,而且好像对谷仓地的人们也手下留情了,没像对待其他地方那样烧杀抢掠,倒像是有什么顾忌,这些都让人心烦意乱。”
云芙?考尔惊愕片刻,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,忽闪忽闪的,忙用餐巾擦着嘴道,声音放得轻柔,像羽毛拂过心尖:“您可以放心,我哥哥对您绝对忠心,这可能也是坦霜人的离间之计,故意搅得咱们内部不宁,好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查理尼二世扭脸向云芙?考尔暖笑道,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,像被熨平的布:“当然是离间之计,我还能看不出来?这点小把戏还瞒不过我。
而且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,就像赛恩斯,我理解他们双手准备的明智之举,毕竟从根源上还是倾向于我的,总比那些盘踞帝国南北的那两个毒瘤强——他们早就盼着我垮台,做梦都想取而代之。”
云芙?考尔转移话题道,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餐巾,亚麻布料被捻出细密的褶子,烛光在她瞳孔里跳动,像两簇摇曳的火苗:“不过确实应该当心老冯格,我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事情,简直毫无人性所作所为令人指”
小查理尼火上浇油,往嘴里灌了口酒,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,在烛光下闪着光:“道尼,你以后出去游历要当心,千万不要去特克斯洛城,老冯格招待与他信仰不同的人和修士,就是把对方捆在火刑柱上烧成灰,还说是在洁净对方的心灵,简直是丧心病狂!”
麦道夫笑笑,掌心的麦粒泛着哑光,像裹着层薄霜: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,尽管有善恶之分,但总归会实现自己的使命,而且只要有大善之心,像太阳一样普照大地,融化冰雪,大奸大恶终究会变成云烟,消散无踪,留不下半点痕迹。”
看到兄弟俩热络地聊天,大口喝酒有些微醉的查理尼二世抬起手指着麦道夫,露出青筋突起的小臂:“道尼,你是我长子”
说着打了个酒嗝,酒气混着烤鹿肉的香气扑面而来,浓烈得有些呛人,靠在椅子上喘气,胸口起伏得像风箱,锦缎长袍随着呼吸起伏。
云芙?考尔急忙上前轻捋着查理尼二世起伏的胸口,指尖的温度透过冰凉的锦缎传过去,像春日融雪,而这个略显苍老的君王手撑扶手坐起身道,声音里带着酒后的沙哑:“道尼,你是嫡长子,本应该是你继承王位,金狮王座早就该刻上你的名字,但你做了自己的选择,所以无论任何时候,我们都欢迎你回来,但不希望与你弟弟瑞尼争夺王位,伤了手足之情,那会让我痛心疾。”
麦道夫起身弯腰行礼,木杖在地上磕出轻响,“笃”
的一声像敲在人心上:“父王放心,我对金狮王座一点兴趣也没有,那上面的冰冷,不如麦粒的实在,握着麦粒比握着权杖踏实。”
“家和万事兴,你现在的智慧远我们这些凡世俗人!”
查理尼二世夸赞着点点头,花白的胡须上沾着酒渍,像挂着颗颗透明的珠子,又将脸扭向云芙?考尔,眼神里带着期盼,像迷路的人望着灯塔:“还希望你能让他回心转意,替我完成那件事,帝国不能没有他,他是咱们的擎天柱。”
云芙?考尔紧皱眉头,眉峰拧成个疙瘩,似乎有些为难般道:“他妻子和小儿子失踪了,像人间蒸一样,连点踪迹都没留下,现在他根本没心思替你去打仗,满脑子都是找人,吃饭睡觉都在念叨。”
查理尼二世捏着眉心,指腹按压着突突跳动的青筋,像按住着乱窜的小蛇,自言自语道:“除了他,没人更合适的人选统领大军,去打垮那些坦霜人,他们像蝗虫一样难缠!”
“布雷?考尔?那个谷仓地的领主铁锤?庞岑?瓦莱可是他亲大舅哥,庞岑?瓦莱将云芙女士的丈夫毛姆?巴巴罗萨打得卧床不起,至今还不能下地;布雷又是云芙女士的堂哥,这关系真是错综复杂,像团乱麻,剪不断理还乱。”
小查理尼插话道,用银叉拨弄着盘中的鱼骨,白森森的骨头在烛光下泛着冷光。
查理尼二世突然死死盯着儿子小查理尼,眼神像淬了冰,冻得人心里寒:“毛姆卧床不起是罪有应得,谁让他足够愚蠢还肆意妄为”
说着刚想继续作,但又扫了眼云芙?考尔尴尬的脸——她的脸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