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帘低垂如一道黑色的伤口,两名守卫抱着长矛,盔甲上的铜饰早已失去光泽,他们刻意将视线投向别处,靴跟在雪地上碾出焦虑的圆圈。
缓缓下马的斥木黎环顾左右,气喘吁吁地掀开帘子走进面前的头人大帐,焦急道:“老爹呢?”
瞪起眼珠的宝日乐见是斥木黎,垂头泄气道:“还有口气,估计挺不过今晚。”
说罢呆滞在原地,不停晃着脑袋呢喃着什么,好似是在埋怨自己的无能。
坐在旁边的那些女人听罢,又开始伏地抽泣,哭声充斥着大帐,浸透冰水的麻布,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,让人感到一阵心酸与聒噪。
脸色铁青的赤木黎望向额角的银被冷汗黏成一缕缕、唇色如解冻的河泥般灰败萨沙?格勒,喉咙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,走上前紧紧握着他的手,不停地摩挲着,嘴里喃喃自语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”
说着猛地将昏迷的萨沙?格勒扛在肩头,大步走出帐篷,大声道:“宝日乐,烧了毡房,跟着我走。”
宝日乐顿时懵,瞪大了眼睛,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但看到斥木黎那满是怒火的眼神,不禁狠了狠心,呵斥手下点燃了萨沙?格勒的帐房大帐。
顿时,大火熊熊燃烧起来,火光冲天,浓烟滚滚而上,火焰出“噼里啪啦”
的声响,惊得周围的族人纷纷前来,却又不知所措。
而远处那些不知就情的部落人们纷纷跃马持刀,也向这边奔来,但见斥木黎扛着昏迷的萨沙?格勒向集市走去,不禁神色惊恐疑惑地停下脚步,随即慢慢地骑马紧跟着其身后。
终于,斥木黎在老笃玛的帐篷前停下脚步,将萨沙?格勒放在一旁,双手下垂,眼神冰冷地盯着被绑在木柱上的野孩子与笃玛的帐帘。
上千族人也纷纷下马,站在斥木黎身后,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紧张和期待,似乎一场大战即将爆。
帐帘缓缓打开,老笃玛带着潮洛门走出帐篷,而他那满是褶皱的脸色阴沉,却又目光如刀般盯着赤木黎,随即用手指了指被绑在木柱上的野孩子。
潮洛门瞟了眼赤木黎,叹了口气,犹犹豫豫走到木柱前猛地拔出弯刀,但等回头现斥木黎变得脸色铁青,心中一阵慌乱,忙将刀收起,但听到老笃玛喉音呵斥,仿佛被种无形的力量驱使,又将刀举过头顶,却又手抖地无法落下,额头也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“呵呵”
斥木黎朝着对面的老笃玛冷笑一声,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愤怒道:“你为何不直接找我?”
老笃玛抬起脸,隐约闪现出张满是白色须的面庞,冷冷道:“你为何还要收养他?你还能逃到哪去?”
看到这个熟悉的面容,斥木黎猛然起身,左手拔出洛兹短剑,抬起藏有虎爪的右手,怒喝道:“我还想再和你试试。”
被什么附体驱附的老笃玛看看斥木黎不住抖动的手,冷笑道:“就你?”
说着大步走上前。
斥木黎刚想挥虎爪,却感觉浑身僵硬,仿佛被种无形的力量束缚,随即便被老笃玛抓住脖子举到空中,轻轻扔到远处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老笃玛慢慢走到嘴角淌血的斥木黎面前,声音洪亮道:“以前你都不行,何况现在!”
斥木黎仇恨地盯着老笃玛,用力吐了口带血的唾沫,憎恶道:“你休想!”
说罢挣扎着起身。
老笃玛笑着转过身,向潮洛门轻轻点了下头。
潮洛门脸色煞白,只好在覆腿皮甲上磨磨蹭蹭擦着刀刃,好似在为行刑做准备。
围观的乌坎那斯人们呆懵地站着,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,仿佛置身于场无法理解的梦境之中,不知道为何这个被人敬若神明的老笃玛会变得如同凶神,而他和拯救部族的英雄斥木黎之间,到底有什么不可言状的恩怨。
老笃玛轻蔑地环顾众人,又怒视向潮洛门。
而潮洛门望了眼倒地的斥木黎,摇了摇头,正要挥刀砍向野孩子。
“慢着!
再来一次。”
斥木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。
潮洛门赶忙收住刀锋,沮丧地看着头散乱的斥木黎。
老笃玛猛地回头,但斥木黎已经紧紧贴在自己身边,老笃玛刚想作,却现斥木黎手里的短剑和虎爪已经扔在地上,只是紧紧贴着自己,眼珠通红大声道:“勃劳,我恨你!”
随即骤然瘫倒在地。
没人敢上前搀扶搭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