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吵闹,有些心烦意乱的赫斯扭过脸,向阿基里塔斯轻声道:“不要听海魔胡说,你以前的力量远不止于此,但无论何时何地,你都要记得收敛,否则张扬会带来灾祸。”
阿基里塔斯听到这话,渐渐平静下来,收起链锤扯马走进赫斯,嘴角却勾起一抹坏笑,小声嘟囔道:“反正等我回去,也得收拾那些敢嘲笑我的破人鱼!
让他们知道,谁才是章鱼岛真正的老大!”
波潵琉游魂又从赫斯身体里钻出来,扯着破锣嗓子道:“你敢?”
阿基里塔斯探着脖子,故意模仿波潵琉游魂的口音,得意洋洋道:“好像峩前几天在岛上梦游的时候,就已经把你最宝贝的那只金色人鱼给抓来玩哩!
我还拔了它几根金色的鱼鳞当纪念,现在还放在莪的口袋里呢!”
波潵琉游魂顿时从赫斯肩头冒出,顿时面露凶相,雾气躯体都泛起了红色,声音也变得愈尖锐:“你和沙美拉一样,天生的贱胚哩!
居然敢动莪的金色人鱼,看来你是不知道你海爷爷的厉害!”
说着从后背抽出那把三叉戟。
阿基里塔斯脚掌踩着马镫,猛地直起身板,又开始在头顶挥动旋转那把链锤,卷起阵阵寒风,出“呼呼”
的破空声。
他瞪大凸起的眼珠盯着波潵琉游魂,怒道:“你妈的!
偷走老子的鱼叉不说,现在还想拿它来打我?”
正当两人争得不可开交,甚至要动手时,前面对路的老人突然轻声咳嗽了两声,语气带着几分郑重:“三位贵客,咱们到了,冰雪笃玛就在前面,可不能失了礼数。”
卡玛什忙将正翻阅的《时间之书》匆匆合起,小心翼翼地把书塞进挎包目光落在老人所指的山洞上。
那洞隐在山脚雪影里,洞口被半枯的灌木丛遮着,只露出黑沉沉的缝隙,他忍不住皱起眉:“这里住着人?看着倒像野兽栖身的地方。”
老人翻身下马,厚重的皮靴踩在泥雪混杂的小道上,出“咯吱”
的轻响。
他一步步走向岩洞,每一步都放得极轻,仿佛在敬畏什么。
到了洞口,老人从怀中摸出一支裹着鹿皮的蜡烛,火石擦出火星落在烛芯上,橘红色的火焰立刻在寒风中摇曳起来,将洞口的阴影驱散些许,也照亮了洞壁上模糊的古老纹路。
赫斯、卡玛什与阿基里塔斯也跟着下马,站在一旁静静等候。
借着烛光,他们才看清岩洞深处的景象:石壁前竟盘坐着一具黝黑的风干尸体——尸体裹着褪色的兽皮长袍,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,像涂了层深褐的蜡,连指骨的轮廓都清晰可见。
洞外的老人对着干尸深深弯腰施礼,腰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,随后才直起身,回头向赫斯郑重道:“这就是冰雪笃玛,我们曼丁人世代供奉的守护者。”
卡玛什满脸诧异地上前,脚步放得极轻,生怕惊扰了这诡异的宁静。
他盯着干尸双目紧闭、眼窝深陷的模样,头顶还挂着几绺干枯的灰白头,像被霜打蔫的枯草贴在头皮上,忍不住扭脸问带路的老人:“他……他都成这样了,还能帮咱们修改羊皮铭吗?”
老人坚定地点点头,迈步走进山洞。
洞内的碎石被他踩得“咔嚓”
响,他走到干尸身边,俯下身,对着干尸的耳朵轻声耳语——声音细若蚊蚋,还夹着曼丁族古老的方言,晦涩得像风吹过树洞的呜咽。
突然,那具僵硬的干尸竟缓缓睁开了空洞的眼睛——眼窝里没有眼球,只有两个漆黑的窟窿,却透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威严。
他抬起搁在膝盖上的手,枯瘦如柴的骨指轻轻划拉着空气,嗓子里还出“嗬嗬”
的嘶哑声,像生锈的铁器在石头上摩擦,听得人头皮麻。
老人恭敬地点点头,从怀中掏出一张洁白的羊皮纸。
那纸质地柔软,边缘还带着淡淡的羊毛香气,显然是精心鞣制的。
他轻轻将羊皮纸铺在干尸面前的石台上,干尸随即用乌黑尖利的指尖,在纸上缓缓书写。
指尖划过羊皮的“沙沙”
声在寂静的岩洞里格外清晰,墨色的字迹一笔一划显现,苍劲有力得不像枯骨所写。
书写片刻后,干尸又缓缓闭上空洞的眼睛,手臂落回膝盖,重新恢复成僵硬的模样,仿佛刚才的“苏醒”
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。
老人对着干尸轻声嘟囔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