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点点头,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,出“嗒嗒”
的声响,像是在计算着什么:“要是能想个法子把他们引出萨姆城呢?”
布雷?考尔转动着灰蓝色的眼珠,那颜色像极了冰封的湖面。
他岔开三根手指,在餐桌上轻轻划下一道弧线,仿佛在勾勒旷野上的战阵:“这可不容易。
就算能把他们引出城,在旷野上对阵,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,尤其考验全盘的大局观。
军事行动先得有明确的目标和坚定的自信,还得有充足的后备支持,策略、资源,甚至士兵们的信念,一样都不能少。”
他顿了顿,指节重重地叩了叩桌面:“目前来看,这些咱们好像都缺。
但如果拥有这些,即使在对阵中暂时处于劣势,军团也能延续军事行动,而军事长官和士兵长也有清晰的方向,从而建立足够的凝聚力和信心,甚至可以让军队做出自我牺牲,以达到整体的战略意图,因为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,战斗波动是常态,就看谁扛得住,在最大程度上防止盲目的溃败。”
“所以,”
他长长地叹了口气,壁炉里的火焰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,“所以除了要有足够的粮食物资支持,还需要有足够坚强的老兵充当中坚力量,如果没有这些,加之士兵们缺乏对背后支持的信心,军队就像没有骨架的巨人,看似庞大,但很容易被击溃并造成毁灭性后果,咱们致命的地方就在这里,联军都是各怀心思、散念太重,所以最好还是能聚拢人心,各领主们同仇敌忾,这样胜算会很大。”
查理尼二世咽了口唾沫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先是微微迟疑,随即不停地轻轻摇头,眼中满是赞叹:“佩服、佩服,您真是天生的战将,战术、战略无人能及!”
云芙?考尔在一旁挺直了腰板,墨绿色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,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豪:“众所周知,我们考尔家虽说男丁稀少,但个个都是为战争而生的!”
听到云芙?考尔的话,查理尼二世立刻满脸暖意,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望着她,仿佛有蜜糖要从眼角溢出来,随即又轻轻咳嗽了两声,转过头时,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:“布雷爵士,您接着说。
希望在这危急关头,您能全力以赴,拯救伯尼萨帝国于水火之中!”
布雷?考尔脸上泛起尴尬的红晕,粗糙的手掌在桌布上蹭了蹭,轻声道:“我妹妹云芙有时候说话直来直去,不分轻重场合,还望您多担待。”
壁炉里的火光在他坑坑洼洼的脸上跳动,映得那抹窘迫愈明显。
查理尼二世看着一旁轻哼出声、别过脸去的云芙?考尔,墨绿色裙摆下的靴尖轻轻磕着地板,随即向布雷?考尔朗声大笑:“没事!
你妹妹就是性子像头烈马,比男人还敢作敢当。”
他指节敲了敲桌面,戒指闪着温和的光,“这多少年,她把迪比特管理得井井有条,成了我最信任的桥头堡。
她就是我的家人,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?”
说完,他还向云芙?考尔眨了眨眼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促狭的笑意。
看着这对言语间透着熟稔的暮年男女,布雷?考尔更觉尴尬,鼓着腮帮深深吐了口气,温热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。
他双手轻拍桌面,出“咚”
的一声闷响,像是在给自己鼓劲:“以前我总想着守好自己的封地,没过多参与这些纷争,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般田地。
既然您信得过我,让我来主持这事,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。”
见查理尼二世轻轻点头,他清了清嗓子,语气陡然沉稳如铁,“单从军事角度来说,咱们伯尼萨属于两面受敌,听说尹更斯湖的沼泽人也是蠢蠢欲动,西边是躲在萨姆城频繁入侵的坦霜人,而他们背后还有想坐渔翁利的厄姆尼人,北边则是那群乌坎那斯劫匪。”
“所以咱们得先把两边的防线钉死。”
他伸出两根手指,在地图上划出两道弧线,“我的计划是如果您想要消除萨姆城这个隐患,那就等到明年春天,我带人和坦霜人会战,当然最好是野外会战,因为开春是个劫点,这个时候适合乌坎纳斯人长途作战,而咱们还很虚弱且急于恢复国力,所以他们如果有什么想法,那最大可能就是在春天动手。”
他顿了顿,指腹重重按在“萨姆城”
三个字上:“所以需要先击垮波阿力花·敕珊,咱们冬天顶住了他们的进攻,而且没生大的内乱,坦霜人的豪赌已经输了,应该受不了鏖战,然后我带领军团驻守西边防线阻挡乌坎那斯人,这样外患消除,即使有人想要内乱也会忌惮帝国联军,而且也容易被平息。”
查理尼二世眨了眨眼,浓密的金红色胡须抖了抖,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:“那那沼泽人呢?万一他们真敢动乱,我还指望您能带兵回头打垮他们。”
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小了些,只有零星的雪粒打在玻璃上,出细碎的声响。
布雷?考尔摇了摇头,灰蓝色的眼珠在烛光下泛着冷光:“希望可以,就据我对今天战事的分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