递到杨大川手里。
杨大川连忙接过碗,用勺子舀起一个荷包蛋,笨拙地吹了吹,递到刘秀芝嘴边,声音沙哑带着讨好:“秀芝,吃点吧,啊?我喂你。”
刘秀芝却猛地扭开头,闭上眼睛,眼泪流得更凶了,声音细弱如同游丝:
“……吃不下……没……没胃口……”
孩子都没了,她哪里还吃得下东西?
颜氏看着儿媳妇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,又是心疼又是着急。
她知道这个时候劝什么都没用,但饭不能不吃。
她把心一横,故意板起脸,带着几分农村老太太特有的、粗糙的恐吓:
“吃不下也得硬吃点!
秀芝,我告诉你,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任性的时候!
你这身子要是垮了,以后别说孩子,连命都可能保不住!
你难道真想为了那没了缘分的娃,把爹娘、把你男人、把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扔下不管了?
赶紧的,听娘的话,多少吃两口!
你现在哭,把眼睛哭坏了,等老了可是要瞎的!
到时候你可真就啥也看不见了!”
这话说得重,却意外地戳中了刘秀芝。
她猛地睁开眼,看着婆婆焦急而关切的脸,又看看丈夫红肿的眼眶和小心翼翼举着的勺子,再看看周围家人担忧的目光……
她终究不是那不懂事的人。
巨大的悲伤依旧笼罩着她,但一丝残存的理智和对家人的责任,让她艰难地张开了嘴。
杨大川见状,心中一喜,连忙小心地将荷包蛋喂进她嘴里。
刘秀芝机械地咀嚼着,食不知味,眼泪混着糖水一起咽下肚里。
她吃了一个荷包蛋,喝了几口汤,便再也吃不下了,虚弱地摇了摇头。
颜氏也知道不能强求,见她肯吃东西,已是万幸,便示意杨大川把碗放下。
“好了,吃了东西就好。
大川,你好好照顾秀芝,让她再睡会儿。
我们都出去,别吵着她。”
颜氏说着,给众人使了个眼色,大家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西厢房,只留下杨大川陪着。
回到堂屋,还能隐约听到西厢房里传来刘秀芝压抑不住的、低低的啜泣声,以及杨大川笨拙的安抚声。
那哭声像一根细细的丝线,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,勒得人生疼。
颜氏听着那哭声,脸色阴沉下来,咬着后槽牙,压低声音骂道:
“都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疯婆子!
疯了心的老虔婆!
自己儿子作恶遭了报应,就来祸害我们家!
她怎么就没让雷劈死!”
她骂得不解恨,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元娘连忙给她抚背顺气:“娘,您别气坏了身子,为那种人不值当。”
提到吴夫人,众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。
那个罪魁祸,现在还关在后院的地窖里呢。
“爹,娘,吴家那婆娘……咱们怎么处置?”
杨大江闷声问道,眉头紧锁。
这个问题,让堂屋里陷入了一片沉默。
报官?吴家已经倒了,吴有财和二管家还在牢里,吴天宝“失踪”
(实际已被舒玉冻结在空间),剩下一个疯疯癫癫的妇人,官府会如何处置?
而且一旦报官,势必又要折腾,对需要静养的刘秀芝无疑是雪上加霜。
更何况,吴夫人闯上门行凶,导致刘秀芝流产,这是事实,但毕竟没出人命(指刘秀芝),判起来恐怕也难让她偿命。
私下处置?怎么处置?打一顿?杀了?杨家虽是农户,却也不是那等心狠手辣、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家。
可就这么放了?这口气如何能咽下?刘秀芝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受的罪又该怎么算?
杨老爹沉默地抽着旱烟,烟雾缭绕,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
颜氏越想越气,胸口剧烈起伏,她猛地一拍桌子,恨声道:
“先关着她!
饿她几天!
让她也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!
等秀芝她娘家人到了,看他们怎么说!
这事儿,不能就这么算了!
总得给亲家一个交代!”
刘秀芝的娘家就在县里住,昨日出事后就托人捎了信,今早也让人送了口信说刘秀芝没事了。
于情于理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