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连件棉袄都不给做!
我忍了这么多年,是怕……怕我一个人带着妞妞,离了那个家,活不下去……妞妞还那么小……”
她的眼泪再次涌出,却不再是软弱哀求的泪,而是混合着悲伤、愤怒和决绝的泪,
“可现在不一样了!
有了杨家这份工,我就有了底气!
我就敢跟她撕破脸!
我一定要分家!
我就是拼了这条命,也要带着妞妞从那个火坑里跳出来!
我再也不要受她们的拿捏了!”
“分家”
二字如同惊雷,在院子里炸响!
众人都愣住了!
在这个时代,尤其是对于秦月英这样无依无靠的寡妇,提出分家,需要多大的勇气?几乎等同于背叛宗族,会面临巨大的压力和非议!
舒玉看着秦月英那副豁出一切的模样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欣赏。
她脸上却没什么波澜,只是轻轻笑了一声,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清冷:
“分家?说得好听。
那是你婆婆,是你男人的娘。
族老里正会站在你这边?分家岂是那么容易的?你若不是有致命的弱点拿捏在她们手里,怎么会心甘情愿被磋磨这么多年?”
她的话像刀子一样,剖开血淋淋的现实。
秦月英猛地抬头,脸上闪过一丝狼狈,但随即被更深的决绝覆盖,她咬着牙道:
“弱点?我的弱点就是妞妞!
她们拿妞妞威胁我,说我要是不听话,就把妞妞卖给人牙子!
我以前怕……怕极了……可现在我想明白了,越是怕,她们越是要拿捏你!
我不能再怕了!
为了妞妞,我也得立起来!
里正若是不公,我就去县衙门口敲鸣冤鼓!
我就不信,这天下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!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大,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和勇气,在夜色中传出去老远。
舒玉静静地听着,不再反驳。
等她说完,才淡淡地点了点头,语气缓和了些许:
“既然你已打定主意,那就等你真把家分利索了,带着妞妞堂堂正正搬出来,再来找我吧。”
这话的意思很明白——机会,我给你留着了。
但能不能抓住,看你自己的本事。
秦月英瞬间就听懂了舒玉的弦外之音!
这不是拒绝,这是考验!
这是给她指了一条明路!
只要她能分家自立,杨家的大门就为她敞开!
巨大的狂喜和希望瞬间冲垮了之前的绝望!
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呆愣了片刻,随即像是生怕舒玉反悔一样,猛地从地上爬起来,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,对着杨老爹和颜氏的方向,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:
“谢谢杨大叔!
谢谢婶子!
谢谢小东家!
我……我这就回去!
我一定把家分出来!
一定!”
说完,她竟一刻也不肯多留,仿佛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,转身就跑,瘦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,只留下一串急促远去的脚步声。
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。
夜风吹拂,带着夏虫的鸣叫。
颜氏望着秦月英消失的方向,长长地叹了口气,语气里充满了怜悯和担忧:“唉……也是个苦命的人……毛毛,你做得对。
不逼她这一把,她永远立不起来。
只是……分家谈何容易啊……她那婆婆可不是善茬……”
舒玉走回颜氏身边,小脸上没什么表情,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:
“阿奶,别抱太大希望。
分家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成的事。
族规、舆论、财产分割……哪一样都是难关。
她若真有那份决断和能耐,也不会被磋磨到今天。
多半是走投无路,一时激愤说出的狠话罢了。
等她冷静下来,面对现实,说不定就又缩回去了。”
她看得透彻,人性经不起考验,尤其是在巨大的现实压力面前。
然而,颜氏却摇了摇头,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、笃定的光芒,她拉起舒玉的小手,语气异常肯定:
“不,毛毛,这回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