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扰杨老爷和小姐了!
该死该死!
这杀才手脚没个轻重!
杨老爷您大人大量,别跟他一般见识!”
说着狠狠瞪了那凶牙人一眼。
杨老爹面色沉静,目光在那两家人惊惶的脸上扫过,最后落在气得小脸通红的孙女身上,淡淡问道:
“怎么回事?”
舒玉指着那抱孩子的女子,气鼓鼓地道:“阿爷!
他就因为那小娃娃想摸一下我的珠花,就拿鞭子抽人!”
主事的牙人赶紧打圆场,狠狠瞪了那个挥鞭的一眼,对着杨老爹和舒玉连连赔罪:
“杨老爷息怒,小小姐息怒!
底下人粗鄙,不会办事,惊扰您二位了!
回头我一定重重罚他!”
说完又对着那两家人呵斥:“还不快谢谢杨老爷和小姐!”
两家人战战兢兢地就要跪下行礼。
杨老爹摆摆手,止住了他们的动作。
他浑浊的目光在那两家人身上仔细扫过,尤其是那两个男人和几位妇人。
杨老爹眼神微沉,开口问道:“你们原先在主家,都做些什么?可会灶上活计?针线如何?”
那刘家的老汉闻言,连忙上前一步,尽管害怕,回话却依旧带着残留的规矩,条理清晰:
“回老爷的话,小老儿原是府里外院管事,略识得几个字,会记些粗账。
老婆子和大儿媳原在厨房上灶,针线活也还使得。
儿子跟着小老儿跑腿学舌。
闺女从前在绣房做针线活,小孙子六岁还没领差事。”
李家的那个寡母也怯生生地开口,声音细弱却清晰:
“回老爷,奴婢……奴婢原在绣房,针线上略通一些。
儿子原来做的是采买的营生。
大女儿跟着奴婢在绣房,二女儿和儿媳……也在厨房帮过忙……孩子……孩子才三岁,不懂事……”
她说着,又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孩子紧了紧。
杨老爹听完,心中已有计较。
这两家人谈吐确实不像寻常粗使奴仆,规矩还在,妇人也多是灶上针线的好手,虽然孩子多了点,但于杨家目前的情况而言,正合用。
他不再犹豫,对那精明牙人道:“就这两家吧。
价钱你看着办,公道些。”
主事牙人闻言大喜过望,没想到这“拖累”
还真卖出去了,而且杨老爷如此爽快!
他连忙应承:
“哎呦!
杨老爷您真是大善人!
菩萨心肠!
价钱好说!
好说!”
手续办得很快。
当那两家人知道自己被买下,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又夹杂着一丝微弱希望的神情。
只是前途未卜,心里依旧七上八下,惴惴不安。
之前接待他们的那个面相和善些的牙人,在领着两家人出门前,低声安抚了他们一句:
“放心吧,岭上杨怀玉杨家,出了名的厚道良善人家。
去了是你们的造化,只要肯踏实干活,亏待不了你们。”
这话像是一颗定心丸,让两家人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,稍稍落回去了一点,眼神里终于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。
人买多了,一辆骡车根本坐不下。
而且看这些人面黄肌瘦、风吹就倒的模样,显然也没力气走回杨家岭。
杨老爹对那主事牙人道:“麻烦找辆车,先把人送到东街的‘杨记食铺’。”
“好嘞!
您放心!
包在小的身上!”
牙人满口答应。
到了铺子,正值午后时分,铺子里的包子早已卖了个盆干碗净。
刘秀芝正带着周婆子和凤儿收拾打扫,准备明天的食材。
见公公带着这么一大群浩浩荡荡、衣衫褴褛的人进来,先是一愣,随即看到舒玉在一旁使眼色,立刻明白过来——这是又添人了!
想到家里最近忙得脚打后脑勺的状况,她倒是松了口气。
“大川,去雇两辆车来。”
杨老爹吩咐道,又对周婆子说,“周家的,先弄点吃的给他们垫垫,饿得不成样子了。”
周婆子哎了一声,赶紧去张罗。
铺子里现成的吃食早已卖光,她手脚麻利地用开水冲了一大盆炒面糊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