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们找了些旧衣裳鞋袜,都放在西厢炕上了。
都是家里人穿剩下的,别嫌弃,自己去挑挑看,有能合身的就先凑合穿着。
总比湿衣裳强。”
接着她又把睡觉的安排说了一遍。
汉子们一听,竟然要主家全家挪窝腾地方给他们睡,还要睡正经屋子,顿时慌了,连连摆手拒绝:
“使不得!
使不得!
老夫人!
这万万使不得!”
“我们皮糙肉厚,有个屋檐角蹲着就成!”
“对对!
院子里就行,就地睡,凉快!”
“可不能占了主家的屋子!”
让他们睡屋里,而主家人挤挤甚至可能有人没地方睡?这在他们看来是绝无可能的事。
“胡说!
哪能让你们睡院子?”
颜氏把眼一瞪:“夜里露水重,着了凉怎么办?既然进了这个门,就得听安排!
赶紧的,先去把衣裳换了!
看着你们身上这……这咸菜似的衣服,我心里堵得慌!”
几人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皱巴巴、确实堪比咸菜的衣裳,再想想主家给准备的虽然旧却干净整齐的铺盖,脸皮不由得都臊红了,再也说不出推辞的话。
杨老爹也话了:“都去换吧。
换完自己商量,看看谁睡哪屋。
以后日子长着呢,不差这一晚的讲究。”
汉子们这才红着脸,互相看了看,低着头,有些手足无措地、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,鱼贯走进了西厢房。
门关上,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、带着点笨拙和小心翼翼翻找衣物的声音。
院子里,杨家人互相看了看,虽然身体疲惫,但看着那扇透出微弱光亮的西厢房门,心里却都感到一种奇异的充实和安稳。
院子里的油灯噼啪一声,爆了个灯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