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得哪哪都不顺眼,浑身不得劲儿。
空间里那广阔天地任我翱翔的日子,像根挠心挠肺的小羽毛,勾得她坐立难安。
正烦躁着,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杨大江那标志性的大嗓门,带着一种庄稼人特有的、闲不住的劲头:
“爹!
我去地里头瞅瞅!
看看麦子抽穗抽得咋样了!
心里头不踏实!”
“嗯,去吧。”
杨老爹的声音从堂屋方向传来,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。
舒玉眼睛一亮!
去地里!
总比在这憋死人的小屋里强!
她立刻拉开房门,像只欢快的小鸟冲了出去,对着正准备扛起锄头的杨大江喊道:
“爹!
爹!
我也去!
带我去看看咱家的田!”
杨大江看着闺女亮晶晶的眼睛,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,大手一挥:
“行!
正好带你认认道!
走着!”
父女俩一前一后出了院门。
初夏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,驱散了屋里带出来的阴郁。
空气中弥漫着泥土、青草和庄稼混合的清新气息,比城里那股子浑浊憋闷的味道好闻多了。
舒玉跟在杨大江高大的身影后面,迈着小短腿,好奇地打量着久违的乡间小路。
路边野花星星点点,偶尔有蚂蚱蹦跶着窜进草丛。
“瞧见没?毛毛!”
杨大江指着远处那片在阳光下泛着青黄色光晕的麦田,声音里充满了庄稼汉对土地最朴素的骄傲和担忧,
“那就是咱家的麦子!
瞧着还行吧?就是不知道底下墒情咋样,有没有招虫子……唉,耽误了这些天,也不知道赶趟不……”
他一边走,一边絮絮叨叨地跟舒玉说着田里的事,什么墒情、虫害、抽穗期追肥……舒玉听得半懂不懂,但看着阿爹黝黑脸庞上那专注的神情和眼底对土地的深沉眷恋,心里也莫名地踏实下来。
还没走到自家地头呢,官道拐弯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,伴随着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嘎嗓门,如同炸雷般远远传来:
“大江哥!
大江哥!
不……不好了!
快!
快去麦场那边!
颜婶子!
跟……跟张老歪家的婆娘干……干起来了!
打……打成一锅粥了!”
来人正是德柱!
他跑得满脸通红,汗珠子顺着黝黑的脖颈往下淌,一只脚上的草鞋都跑掉了半拉,正被他攥在手里挥舞着,形象极其狼狈。
他冲到杨大江面前,扶着膝盖大口喘气,话都说不利索了:
“张老歪他媳妇儿!
还……还有他家那个泼辣儿媳妇儿!
和他兄弟媳妇儿!
三个老娘们!
围着你娘一个撕巴呢!
我和我娘拉都拉不开!
快……快去!
再晚……再晚婶子怕是要吃亏!”
“啥?!”
杨大江脸上的憨厚瞬间被惊怒取代,黝黑的脸膛腾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!
他猛地攥紧了手里的锄头柄,指节捏得咯咯作响!
张家!
又是张家!
上午刚知道张老歪那狗东西勾结泼皮想引鞑子害人,下午他家的泼妇就敢堵着老娘打?!
“娘!”
杨大江急吼一声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锄头!
他下意识地一扭头,看见旁边同样被这消息惊得小嘴微张的舒玉——小丫头腿短脚短,这要跟着跑过去,黄花菜都凉了!
说时迟那时快!
杨大江也顾不上舒玉平日里最讨厌被当成小娃娃抱着走的“禁令”
了!
他猛地弯下腰,如同老鹰抓小鸡般,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抄起舒玉的胳肢窝,另一只手臂顺势一揽,就将那小小软软的身子稳稳当当地“端”
在了臂弯里!
“哎——!”
舒玉只来得及出一声短促的惊呼,整个人就瞬间腾空!
视线猛地拔高!
一股浓烈的、属于阿爹的汗味和泥土气息混合着淡淡的……嗯,有点上头的腋下腌菜味,瞬间将她包裹!
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,小短腿乱蹬:
“爹!
放我下来!
我自己能跑!”
“跑个屁!
等你跑到,你阿奶头都被薅光了!”
杨大江吼了一嗓子,声音又急又怒,脚下如同生了风火轮,迈开两条大长腿就朝着麦场方向狂奔起来!
他抱着舒玉,跑得又快又稳,那架势,活像怀里抱着的不是个娇滴滴的小闺女,而是一袋急需抢救的、金贵的种子!
舒玉被颠得七荤八素,小脸紧贴着阿爹那结实的、如同岩石般硌人的胸肌,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阿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