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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杨老叔!
我去县衙逛一圈!
我的人还在宁武关等米下锅!”
话音未落,他一夹马腹,战马吃痛,嘶鸣一声,带着滚滚烟尘,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榆钱儿胡同!
背影裹挟着巨大的失望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厉。
院子里死寂一片。
齐万年脸上的笑容僵了僵,绿豆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,随即又堆起更热切的笑容看向杨老爹:
“老哥,您看……这……”
杨老爹沉默地吧嗒着空烟锅,浑浊的目光投向院门方向陈将军消失的烟尘,半晌,才极其缓慢地转向齐万年,声音嘶哑平淡:
“齐东家,屋里说话。”
后院葡萄架下,舒玉正蔫头耷脑地坐着,手里无意识地揪着一片葡萄叶,撕成一条一条。
王霜坐在她旁边的矮凳上,手里捧着一卷书,目光却不时担忧地瞟向舒玉。
西厢的窗开着,隐约传来元娘和王夫人低低的交谈声。
舒玉正沉浸在对糯米的担忧里,小脸皱成一团。
王霜轻轻放下书卷,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,声音清冷却带着抚慰:
“别想了,舒玉。
明日……我再陪你去找找?或许……问问左邻右舍?”
舒玉吸了吸鼻子,刚想说话,眼角余光瞥见前院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处,杨老爹正引着齐万年往这边走。
齐万年那双绿豆小眼,如同装了雷达,瞬间就捕捉到了葡萄架下的情景——元娘和王夫人亲昵交谈,王霜与舒玉并肩而坐,低声细语。
齐万年脸上的笑容瞬间又热络了三分,脚步都轻快了些,绿豆眼里精光爆闪,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珍宝。
杨老爹引着齐万年进了东厢,门轻轻合上。
舒玉和王霜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。
没过多久,杨老爹一个人走了出来,对着葡萄架下的舒玉招了招手,声音不高:
“毛毛,过来。”
舒玉不明所以,起身跟着杨老爹走到前院角落的柴垛旁。
这里避开了前后院的视线。
“那姓齐的,”
杨老爹吧嗒了一口空烟锅,浑浊的目光扫过柴房方向(那里如今空空如也)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劲儿,
“要粮。
有多少,要多少。
开价……八两一石。”
“八两?”
舒玉的小心脏猛地一跳!
乱世米贵如金,但这价码,绝对是狠狠宰肥羊的价!
她瞬间明白了阿爷的意思,小脑袋瓜飞运转。
空间里的存粮,估摸着还有七千斤左右……她眼珠一转,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。
“阿爷,”
她凑近杨老爹,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低,小脸上闪烁着狡黠的光芒,“咱……能不能再多给他‘变’点出来?凑个……七千五百斤?狠狠敲他一笔!
反正他吃得下!
咱有了银子,以后买肉吃点心,给……呃,给家里添置好东西,不香吗?”
杨老爹捻着烟锅的手指微微一顿,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讶异,随即又归于深沉的平静。
他深深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心思活络、胆子贼大的小孙女,沟壑纵横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,从喉咙里“嗯”
了一声。
那眼神分明在说:小丫头片子,鬼主意倒挺多!
行,那就干一票大的!
祖孙俩达成了无声的默契。
杨老爹转身回了东厢。
舒玉则按捺住心中的激动,小跑着溜回后院。
她需要立刻进空间!
清点库存,准备“加量不加价”
的惊喜!
东厢的门再次打开时,齐万年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笑容更盛,仿佛捡了天大的便宜,连声对着杨老爹拱手:
“老哥爽快!
就这么定了!
七千五百斤!
八两一石!
明早!
还是老规矩!
城西土地庙!
一手交钱,一手交粮!
您放心!
银票!
全是通宝号见票即兑的龙头票!”
他一边说着,绿豆眼又忍不住瞟向后院葡萄架。
正巧看到王霜将一块剥好的、水灵灵的果子(空间出品的小番茄)自然地递给刚溜回来的舒玉,舒玉接过来小口吃着,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低声说了句什么,王霜清冷的脸上竟也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。
元娘和王夫人坐在窗下,气氛更是融洽。
齐万年心头那点因为高价买粮而产生的肉疼,瞬间被另一种更强烈的热切取代。
他搓着肥厚的手掌,心头飞快盘算:杨家和王家这关系……非同一般啊!
要是能让自家那个不成器的闺女也搭上这条线……
一个崭新的、充满“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