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,单和一团。
另一半,掺上豆面,再和一团。
面要揉透,三揉三醒,醒足了筋性才擀得开、切不断。”
凤儿心领神会。
不多时,两团面团便在案板上醒着。
一团莹白如雪,一团则透着沉稳的浅褐色。
待到面团醒得柔韧饱满,周婆子便取过那白面团,擀成一张厚薄均匀的大面片,如铺开一片柔软的云。
又将那豆面混合面团擀成稍小一圈的面片。
接着,她小心翼翼地将那豆面片覆盖在白面大云之上,像包包袱皮一样仔细包裹起来,边缘捏紧。
再用擀面杖从中心向四周均匀用力,推、压、擀……神奇的一幕出现了!
豆面被白面温柔地包裹、融合,最终擀成了一张浑然一体、却隐隐透着内外双色的“包皮”
大面片!
擀好的面片层次分明,虽不如纯白面透亮,却也光滑平整。
这手艺,是贫苦年月里主妇们用智慧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体面。
灶膛里,柴火噼啪作响,大铁锅烧得滚热。
颜氏舀起一勺猪油滑入锅底,“滋啦”
一声,油花欢跳。
拍碎的蒜瓣、切得细碎的葱白茱萸被投入热油,瞬间爆出勾魂夺魄的辛香!
紧接着是切成小丁的土豆块,在油锅里翻炒至边缘微焦泛黄。
清晨特意留出的一碗油渣肉末被倒了进去,少许花椒面、一大勺咸鲜的豆酱也随之入锅。
浓郁的酱香混合着肉香、辛香猛烈地升腾而起,霸道地席卷了整个灶房,甚至顽强地穿透门帘,飘向前院!
最后加入的是泡切碎的菜干,翻炒均匀后,颜氏舀入几大瓢滚水。
锅里瞬间沸腾,咕嘟咕嘟冒着大气泡,土豆在汤汁里翻滚,渐渐变得绵软,汤汁也随之变得浓稠,泛着诱人的油亮光泽——一大锅扎实浓香的臊子成了!
“好嘞!
看我的!”
周婆子此刻已将那巨大的“包皮”
面片层层堆叠,操起厚背切面刀。
刀光霍霍,起落间带着沉稳的韵律。
只听得一阵细密如雨的“嚓嚓”
声,案板上便魔术般地堆起粗细均匀、根根分明的面条。
颜氏瞥了一眼,心头那点因粮食而起的郁气也散了些许,难得地赞了一句:
“好刀工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