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婆子突然瘫坐在地:
“俺家老头子和儿子还在村里”
“城门已闭。
稍后我想想办法,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接进来。”
杨老爹的烟袋锅敲在门闩上,
“从今日起,铺子歇业。
对外就说没粮食了,开不了铺子。”
舒玉扒着门缝往外瞧,长街如被飓风扫过。
糖画摊倾翻在地,风卷着《三字经》残页滚过青石板,不知谁家的绣鞋挂在老槐树梢,活像招魂幡。
“阿爷。”
她突然转身,羊角辫扫落窗台的茱萸粉,
“咱家地窖存粮够吃多久?”
杨老爹摩挲着炕沿的裂痕:“新麦未收,陈粮约摸撑两月。”
“太少了,远远不够。”
舒玉突然开口,指尖掐进掌心,
“要算上逃难的流民,哄抢的乱兵还有趁火打劫的泼皮”
“闭嘴!”
元娘突然厉喝,惊得舒婷哇哇大哭。
她慌忙拍哄孩子,眼泪却砸在奶团子的虎头帽上:
“不会的官府定有安排”
“阿娘,官府眼下自顾不暇,怕是指望不上!”
“再说浑话家法伺候!”
元娘抄起笤帚疙瘩。
暮色压城时,杨家正房点起三盏油灯。
舒婷在摇篮里吐着奶泡,浑然不觉窗外飘来焦糊味——那是城门方向在烧护城河外的民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