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太原也守不住……她会安排您去处的。”
“若是到了那一步,霜儿和她娘……就拜托叔父了!”
王县丞深深一拜,月光掠过他眉间时,舒玉突然现那总含着笑意的眼眸里,藏着诀别的意味。
“您呢?”
顾九突然开口,指尖还沾着茱萸粉。
王县丞正了正官帽,补服上的鹭鸶在夜风里振翅欲飞:
“本官是本地父母官,自当——”
“城在人在……”
舒玉轻声接道,王县丞大笑,眼尾皱起深深的沟壑:
“小友聪慧。”
转身时忽然低语:“霜儿说你是最是聪慧的,扯下来也要带层皮。
护好她,算算王叔求你了。”
“王叔父!
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”
王县丞伸手摸摸她的头,莞尔一笑:
“你们才是青山。”
说罢,他拉开大门翻身上马,又回头叮嘱:
“叔父,这几日多加小心。”
马蹄声远去的刹那,舒婷突然在襁褓里打了个奶嗝。
元娘慌忙轻拍,舒玉和杨老爹站在门前看着——王县丞身上宽大的官袍被风吹得鼓胀,宛如一只冲向火海的鹤。
“阿爷,他是不是”
舒玉攥紧了拳头。
杨老爹弯腰捡烟袋锅,佝偻的脊背仿佛又塌了几分:
“文官死谏,武官死战。
他若跑了,王家九族都要钉在耻辱柱上。
死守到底,霜儿和王夫人才有一线生机。”
杨家的大门再次紧闭,烛火次第熄灭,唯有葡萄架下的石桌上,还留着王县丞落下的半块干粮。
夜风掠过,卷起地上的茱萸粉,在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痕迹,如同这个夜晚,终将被黎明抹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