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歪向一边,梅菜扣肉顺着石板缝往下滑,正糊在周氏新纳的千层底上。
“天杀的!”
周氏跳起来就要撕二嫂头,忽然瞥见元娘抱着孩子往这边瞧,眼珠一转扯着嗓子嚎:
“大家评评理啊!
出嫁的闺女让娘家嫂子吃剩饭!”
满院宾客憋笑憋得脸青。
赵秀才的茶盏“当啷”
掉在桌上,半盏茶水全喂了衣襟。
钱师父蹲在枣树下啃鸡爪,含糊不清地嘀咕:
“这嗓门,当年城隍庙唱傩戏的都比不过。”
“我们家买的肉和菜都做给大家吃啦!”
脆生生的童音忽然插进来。
舒玉顶着睡歪的羊角辫,怀里抱着个空陶罐蹦蹦跳跳:
“大姥妗子带肉菜来了吗?我叫阿奶给你现做呀!”
这话像盆冷水泼在滚油里。
周氏张着嘴愣是接不上话,颜家二嫂打嗝打得像只癞蛤蟆。
暗卫甲趁机把最后半盘炒肝尖倒进狐狸食盆,半大的糯米“嗷呜”
一声扑上去,吓得孩子们又哭成一团。
元娘款款走到院中,脸上清浅的笑容在阳光下晃人眼:
“诸位见笑了,今日是二毛的好日子,灶上还温着甜汤”
话音未落,周氏突然捂着肚子“哎呦”
叫唤:
“这菜不干净!
我肚子疼!”
“可不是!”
颜家二嫂眼珠一转也跟着哼哼,
“定是用了瘟猪肉!”
说着就要往地上躺,却被刘秀芝拎小鸡似的拽住后领:
“二妗子,茅房在西南角,要我送你去?”
看热闹的村民终于憋不住笑出声。
王婶子拍着大腿直抹泪:
“哎呦我的娘,这可比正月社戏还热闹!”
她怀里的小孙子有样学样,捏着鼻子学周氏打滚,被自家老爹一巴掌拍在屁股上。
颜氏平静的看着这出闹剧,心里很清楚,这……远不是结束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