咬着蛋白,眼睛亮晶晶的,显然也是极喜欢这难得的甜食。
舒玉见大家都吃上了,也不“虚弱”
了,挣扎着从杨大江怀里溜下来,像只闻到腥味的小猫,蹭到磨盘边,眼巴巴地看着杨老爹。
杨老爹没说话,舀了最小、但糖水最浓的一个蛋放进一个小碗里,递给她。
“谢谢阿爷!”
舒玉甜甜一笑,捧着碗,学着大人的样子,先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滚烫的糖水。
那甜滋滋、暖融融的滋味瞬间从舌尖蔓延到四肢百骸,仿佛把刚才“演戏”
的疲惫都熨平了。
她满足地眯起眼,小口小口地咬着嫩滑的蛋白,吃得无比认真。
一时间,院子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“吸溜”
声、满足的叹息声和碗勺碰撞的轻响。
夕阳的金辉洒在每个人脸上,映着她们狼狈却满足的笑容,空气中弥漫着红糖的甜香和一种劫后余生、同仇敌忾后的温暖松弛。
一碗朴实无华却情意深重的糖水蛋,成了这群刚经历了一场“恶战”
的女人最好的慰藉和勋章。
颜氏捧着碗,小口小口啜着滚烫甜腻的糖水,听着身边女人们的说笑,看着碗里那个饱满圆润的荷包蛋,只觉得浑身被打过的地方都不那么疼了,心里那口憋了许久的恶气也彻底顺了。
她眼角余光瞥见杨老爹已经默默解下围裙,蹲在屋檐下,又摸出他那宝贝旱烟锅子开始装填烟丝,那副沉默如山的背影,此刻在她眼里竟顺眼了许多。
吃完了糖水蛋,王氏、赖子娘她们告辞了。
颜氏指挥着周婆子和凤儿去烧热水,元娘和刘秀芝也各自回屋准备梳洗。
杨大江和杨大川兄弟俩趁着天光未暗,扛起锄头去自家地里看看麦子,心里终究还是不踏实。
喧闹的小院终于安静下来。
舒玉舔干净碗底最后一滴糖水,意犹未尽地咂咂嘴。
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转了两圈,目光扫过灶房墙角堆着的柴火,猛地想起了什么!
树皮!
她走之前泡的那缸树皮!
原想着天就回来处理,结果被围城一耽搁,整整两个多月!
一股巨大的好奇混合着隐隐的担忧瞬间攫住了她!
两个多月!
那缸水……该不会臭成一缸粪汤了吧?那些宝贝构树皮,怕不是早就烂成了泥?
舒玉像只小兔子,几步蹿到柴房门口。
柴房光线昏暗,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柴草气息扑面而来。
她一眼就看到了墙角那个被遗忘的、落满灰尘的大陶缸。
盖子依旧严严实实地盖着,只是边缘缝隙处洇出了一圈深色的水渍。
她屏住呼吸,心脏莫名地跳快了几分。
小心翼翼地掀开沉重的木盖——
预想中那冲天而起的恶臭并没有出现!
一股淡淡的、类似酵过后的酸腐草木气息弥漫开来,并不刺鼻,反而带着点……泥土的腥气和某种植物腐烂后的独特味道。
缸里的水呈现出一种浑浊的深褐色,像浓稠的泥浆汤。
水面漂浮着一些灰白色的絮状物和深色的杂质。
舒玉的心沉了沉,看来还是烂了?她不甘心地找来一根小木棍,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伸进那浑浊的液体里,拨弄了一下沉在缸底的树皮。
这一拨,舒玉的眼睛瞬间瞪圆了!
那原本坚韧粗糙的构树皮,此刻竟变得异常绵软!
木棍轻轻一碰,就凹陷下去。
她试着用木棍挑起一小块,那树皮如同煮过头的面条,软塌塌地挂在棍子上,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、灰褐色的胶质状态。
舒玉的心跳骤然加!
她扔掉木棍,也顾不上脏了,伸出两根小手指,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探入那冰凉滑腻的液体中,捏住了一小块泡的树皮。
指尖传来一种极其奇妙的触感——湿滑,冰凉,带着粘性,却又异常柔软!
她轻轻一捻!
噗叽!
那小块树皮竟如同烂熟的柿子,在她指尖毫无抵抗地、极其轻易地就被捻成了糊状!
细小的纤维瞬间分离,化成一滩细腻的、灰褐色的糊糊!
“成了!
!
!”
一声压抑不住的、带着巨大狂喜的尖叫猛地从舒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