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自处？
巨大的悲哀和认命般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。
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低下头，额头顶在冰冷的地面上，用尽全身力气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声音低哑却清晰：“儿媳……谨遵母亲之命……愿为官人守节……终身……不嫁。”
每一个字，都如同千斤重锤，砸在她的心上，也砸在明兰的心上。
袁夫人似乎满意了，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残酷的欣慰，点了点头：“好……好……这才是我袁家的好媳妇……文绍在九泉之下，也能瞑目了。”
仪式继续，哀乐再起。
华兰依旧跪在那里，却仿佛变成了一尊真正的石像，眼神彻底黯淡下去，再无一丝光彩。
明兰看着她，心痛得无以复加。
她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华兰的余生，将被永远禁锢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，守着一个“贞节”
的虚名，熬过漫长而孤寂的岁月。
那刚刚看到一丝微光的未来，彻底断绝了。
丧礼结束后，顾廷烨和明兰不得不返回宥阳。
临走前，明兰紧紧抱着华兰，在她耳边低语：“大姐姐，活下去……无论如何，先活下去……为了实哥儿和安姐儿，也要活下去……将来……总有办法的……”
华兰木然地点头，眼泪早已流干。
马车驶离袁府，明兰靠在顾廷烨肩头，无声地流泪。
顾廷烨面色铁青，紧紧搂着妻子，沉声道：“袁家……欺人太甚！”
但他也知道，在这世俗礼法面前，即便是他，此刻也无力强行改变什么。
华兰的悲剧，如同这个时代无数丧夫女子的缩影，在“贞节”
这面巨大的旗帜下，默默上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