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
明兰抬手止住她的话,神色依旧平静,“我帮你,不是因为姐妹情深,更不是原谅了你过去的所作所为。
只是因为,你是盛家的女儿,是两位小姐的生母。
孩子们是无辜的。
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说完,明兰不再停留,转身掀帘而出,带着丹橘,离开了这座冰冷沉寂的听竹轩。
墨兰独自坐在炕上,许久许久没有动弹。
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、温暖的光斑。
她低头,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,又看向炕桌上那个小小的荷包,fa11y,伸出颤抖的手,将它紧紧攥在手心。
那坚硬的触感,仿佛是她沉沦人生中抓住的第一块浮木。
从这一天起,听竹轩似乎有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变化。
墨兰不再整日枯坐垂泪,也不再对着送饭的嬷嬷阴阳怪气。
她开始按时吃饭服药,甚至会向嬷嬷讨些针线布料,沉默地做着一些简单粗糙的绣活,有时是帕子,有时是小儿穿的肚兜。
她的手艺并不好,甚至常常扎到手,但她做得很认真。
她不再打听前院的消息,也不再关注梁晗又宠幸了谁。
吴大娘子偶尔过来,冷言冷语地敲打几句,她也只是垂着头,低声应着“儿媳知错”
,再无半分争辩。
她的眼神,渐渐褪去了疯狂和怨毒,变得麻木,继而沉淀为一种死水般的平静,甚至偶尔,在无人时对着那些粗糙的绣活,眼中会流露出一丝极淡极淡的、属于母亲的柔和。
改变是缓慢的,几乎微不足道。
但看守的嬷嬷们还是感觉到了。
送去的饭食,虽然依旧简单,却不再是冰冷的。
炭火虽然仍是劣质的,分量却似乎足了些。
偶尔,吴大娘子心情好时,也会允许乳母抱着两位小姐在院子里玩一会儿,让墨兰能隔着窗户,远远地看上一眼。
她知道,自己罪孽深重,余生都将在忏悔和孤寂中度过。
曾经的荣华富贵、夫妻情爱、才女名声,都已是镜花水月,再也回不去了。
但至少,在明兰那番近乎残酷的点醒和意想不到的援手下,她找到了一条还能为女儿们做点什么的、卑微的路。
这条路上没有鲜花掌声,只有日复一日的枯寂和忍耐,但她的心,却奇异地获得了一种近乎悲凉的平静。
如同幽谷之兰,经霜历雪,虽已残败,却终于在绝望的废墟上,嗅到了一丝属于责任的、微弱的春天气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