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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看手里的顶针,又看看床上对她“笑”
着、伸出小手的姐儿,小小的脑袋瓜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生的一切。
这个安静得不像话、甚至被说成有点“邪门”
的姐儿,是在对她笑?还想要这个不值钱的旧顶针?
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攫住了小桃。
在这个等级森严、人人视她如草芥的深宅里,第一次有人,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婴儿,用这样“温和”
甚至带着点“期待”
的眼神看着她,向她“要”
东西。
她犹豫着,怯生生地,将那个冰冷的铜顶针,轻轻放进了盛明兰小小的掌心里。
盛明兰的手指立刻笨拙地收拢,握住了那枚顶针。
虽然那触感冰凉硌手,她却仿佛握住了一线生机。
她再次对小桃露出了那个极其费力的笑容,然后闭上眼睛,将握着顶针的小手缩回襁褓里,仿佛心满意足地睡着了。
小桃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着床上那个安静下来的小小身影,又低头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。
一种莫名的、从未有过的暖意,悄悄爬上了她冰冷的心头。
这个姐儿……好像……不太一样?
盛明兰在襁褓的掩盖下,紧紧握着那枚铜顶针,指腹感受着上面粗糙的磨痕和冰冷的温度。
这微不足道的小东西,是她在这个世界获得的第一份“礼物”
,更是一次成功的试探和初步的“结盟”
。
小桃的懵懂和怯懦,恰恰是她此刻最需要的掩护。
她像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,用婴儿的纯真做伪装,用三十年的心智做武器。
樟木箱子的秘密,生母死亡的疑云,林噙霜莫测的态度,王氏冰冷的算计,还有那柄悬在头顶、随时可能将她打入“冷宫”
的利剑……危机四伏,步步惊心。
但这枚小小的铜顶针,硌在掌心,带着小桃传递过来的微弱暖意,给了她一丝支撑下去的勇气。
夜还很长,路还很黑。
但盛明兰知道,她必须睁着眼睛,在每一次呼吸里积攒力量,在每一次心跳中谋划未来。
这深宅大院的帷幕,才刚刚掀开一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