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勇的手指还停在对讲机的按钮上,呼吸有点乱。
他正要按下通话键,我的声音先一步响了起来:“等等。”
那一声“等等”
并不大声,却像一阵冷风吹进了整个控制室,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更凝固了。
赵勇的动作僵住了,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手腕,指尖离按钮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,却再也没法往前按。
他抬头看我,眼神里全是焦急和不解。
“昭哥,时间不多了。”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几乎贴着地面,“再过一会儿,他们就能接入全市的社区广播系统。
要是真放出去‘天然气泄漏’‘有毒气体扩散’这种假消息,老百姓肯定会慌。
踩踏、堵车、医院挤爆……这些都不是吓人。”
我没有马上回答,眼睛一直盯着主控屏。
那是一张三维的城市应急地图,西山雷达站的位置正一闪一闪地着红光,像黑夜中藏着的一颗跳动的心脏,安静又危险。
“不能现在冲。”
我又说了一遍,语气很稳,但每个字都有分量,“他们就等着我们动手。”
话音刚落,李悦已经调出了反向追踪的日志。
她的手指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,动作干净利落,像手术刀一样精准。
屏幕左边是一串密密麻麻的数据跳转记录,每一行都标着时间和伪装ip;右边则是信号路径的三维模型,一条幽蓝色的线从d-937传感器一路往上,穿过七层代理服务器,最后指向西山雷达站的方向。
她把播放度调到o5倍,一帧一帧地回看那条弯弯曲曲的入侵路线。
“用了七层代理。”
她轻声说,语气冷静得不像在说话,倒像是在念数据,“最后两层伪装成市政维修终端,还用了合法证书。
但响应时间只有o3秒。”
她顿了顿,看向我和赵勇,“延迟这么短,说明真实主机离目标不过十公里。
西山雷达站符合这个范围。”
赵勇皱眉:“可万一里面没人呢?就一台自动包的服务器,真正的操控者早就跑了?”
“有道理。”
我看向李悦,“能不能判断是不是有人在实时操作?比如打字、移动鼠标,或者说话指令之类的?机器脚本和真人操作,总会有点不一样。”
她点头,没多解释,直接打开了一个底层监听窗口,切到了行为特征分析模块。
这是内部才有的高级工具,专门用来抓“非周期性的人类操作痕迹”
。
“如果有人在操作,系统会有细微的抖动。”
她一边操作一边说,“比如临时改参数、手动刷新状态、突然中断再重启——这些是ai很难模仿的。
它能学节奏,但学不了犹豫和思考后的决定。”
三分钟后,她停了下来,眼神变了。
不是害怕,也不是激动,而是一种很确定的感觉。
“有两个异常输入间隔。”
她指着波形图上的两个凹陷,“一个是18秒,一个是秒。
不是固定节奏,也不是循环触。
更像是……一个人在等反馈,然后做出反应。”
我盯着那组数字,脑子里飞快地推演。
敌人能设计出这么精密的渗透计划——从废弃传感器开始,一步步突破防火墙、伪造身份、植入后门——绝不会让核心节点没人守着。
那个位置太关键了,掌握着城市公共信息布的入口,不可能全靠程序运行。
而且,真正可怕的从来不是技术,而是藏在技术后面的人心。
一个愿意花几个月布局、慢慢腐蚀系统防线的人,一定既谨慎,又自负。
他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代码。
“可信度很高。”
我说,“但他们不怕我们知道坐标,甚至希望我们立刻行动。
为什么?因为突袭本身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。”
赵勇猛地转身,双手撑在控制台上,指节都捏得白:“昭哥,不能再拖了!
零点快到了,他们随时可能启动广播。
要是真放出那种消息,后果你想过没有?”
“我想过。”
我看着他,声音不高,但一字一句都很清楚,“正因为想过,才不能冲动。
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我们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