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眉头微皱:“得加装临时散热扇,不然撑不过两小时。”
“我去器材库找找。”
赵勇说着就要起身。
“等等。”
我拦住他,“先别动。
现在任何外部设备接入都有风险,万一他们正在监听电力波动呢?”
大家一愣。
确实,如果这个系统真的具备全域感知能力,那么电流变化、网络负载、甚至是空调启停,都可能成为暴露我们的信号源。
我们不能再假设自己完全隐蔽,而必须考虑对方是否已经在暗处注视着这一切。
“那就手动降温。”
我说,“打开窗户,拿湿毛巾裹住机箱侧面,定时更换。”
李悦点头,脱下外套递给赵勇:“用这个垫着,别烫伤。”
赵勇接过衣服,默默走向窗口。
夜风灌进来,吹乱了桌上的纸,也带来一丝凉意。
他把毛巾浸湿拧干,小心翼翼地敷在热最严重的部位。
那一幕看起来有点荒诞,却又格外真实——一名持枪刑警,蹲在地上用t恤包着服务器散热。
李悦双手放回键盘,深吸一口气。
“开始第二轮同步拆解。”
她说,“现在进入核心层试探。”
我坐回主控台旁的椅子,眼睛没离开屏幕。
拓扑图中央,一个新的节点缓缓亮起,颜色偏暗,边缘带着不规则的锯齿状裂痕。
那是从未见过的协议模块,结构复杂得近乎生物神经网络,节点之间的连接呈现出明显的层级跃迁特征。
更让人不安的是,它的数据流向并不指向任何已知服务器集群,而是汇聚向一个未知坐标——经度11356,纬度2289,位于珠江口外海约十二海里处,一片本应空旷的水域。
“这里有海上基站?”
我问。
李悦摇头:“查过海事登记,那片没有注册设施。
而且信号强度显示,接收端体积不会过一艘渔船。”
“除非……”
赵勇插话,“它根本不在水面。”
我们都沉默了。
如果信号终点是一艘潜航器,或者海底部署的无人舱,那就意味着这场布局早已出地面监控范畴。
他们不仅控制了城市的神经系统,还在海洋深处埋下了后门。
“继续深入。”
我说,“我要知道它最终通向哪里。”
李悦敲下回车键,光标跳入命令行窗口。
屏幕闪了一下。
接着,整块主显示屏突然黑了。
三秒钟后,一行白色字符缓缓浮现:
“你们不该来这里。”
字体是标准的终端样式,没有任何修饰。
可正是这份平淡,让人心底寒。
李悦猛地拔掉网线,赵勇一把抽出主机电源插头。
房间里只剩下应急灯的微光,和彼此急促的呼吸声。
“他们现了。”
赵勇低声说。
我没有回答,而是反复回想那句话。
它不是系统提示,也不是自动化拦截——它是回应,是对话的开始。
对方知道我们在哪儿,知道我们做了什么,甚至知道我们下一步想做什么。
而现在,他们选择了开口。
几秒后,我的加密终端震动了一下。
一条新消息来自“墨痕”
:
“快撤。
他们启动了反溯源陷阱。
刚才那段数据流里夹带了定位载荷,一旦完整解析就会激活地理锁定。”
我立刻下令:“销毁所有临时缓存,断开所有存储介质,执行紧急擦除协议。”
李悦熟练地插入物理擦写盘,启动强磁消磁程序。
硬盘指示灯疯狂闪烁,随后归于沉寂。
赵勇则将所有纸质记录投入碎纸机,连同那张写着ip跳转路径的草稿纸也没放过。
做完这一切,我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。
我们输了这一局。
但他们暴露了一个致命弱点——他们会害怕,会反击,会留下痕迹。
而只要有痕迹,我们就还能追。
窗外,晨光渐亮,照进这间堆满电缆与尘埃的临时作战室。
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战斗,才刚刚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