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地下管网的最佳侦查窗口还有不到六小时。
时间不够等上级批采购单。
“赵勇,联系后勤组,把最近半年报废的技术装备清单拿过来。”
我说,“看看有没有符合要求的机器,能拼就拼,能凑就凑。”
他应了一声,转身出门。
李悦已经开始准备离线环境。
她拔掉了主机的外网接口,插上独立电源,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块老旧的加固硬盘,标签上写着“k-7备份·未格式化”
。
这块硬盘来自一台被淘汰的巡检车控制系统,本该半年前销毁,因档案遗漏留了下来。
“这里面有些东西还没彻底清理。”
她低声说,“也许有用。”
我站在她身后,看着她打开十六进制编辑器。
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字符,黑白底色映出她专注的脸。
突然,一段代码引起她的注意——开头是“ha_2o21”
,后面跟着一串校验码。
“恒安智联的签名标识。”
她说,“他们在协议底层打了水印。”
她顿了顿,迅选中这段代码,复制到新文档中。
“我可以拿这个做种子,尝试重建他们的开框架。”
她抬头看我,“但七十二小时内必须完成模拟测试,否则一旦他们更换协议版本,线索就断了。”
“给你时间。”
我说,“其他事我来扛。”
她没再说话,戴上降噪耳机,双手放回键盘。
主屏幕分成三个窗口:左侧是信号日志,中间是协议解析界面,右侧正在加载三维建模环境。
她启动第一个拆解流程,进度条刚开始爬升,系统就弹出红色警告——“检测到异常访问行为,进程已终止”
。
她咬了下嘴唇,关闭提示,切换至手动模式,逐行删除伪装头文件。
第二次尝试开始。
进度条走到百分之十三,再次中断。
第三次,她改用虚拟机嵌套运行,终于撑到了百分之二十六。
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下来,滴在键盘f键上。
她抬手擦了擦,继续输入指令。
我在旁边坐下,打开案件文档,一条条核对三名失踪者的背景资料。
周德海是退休电工,住在老城区,家里全是自制电子装置;陈秀兰是社区志愿者,负责垃圾分类巡查;林振宇是物业安保,夜间值班时失联。
三人毫无交集,社会关系简单,唯一共同点是都在近期接触过市政维修车辆或施工区域。
更重要的是,他们都曾无意中碰过某些“不该存在的设备组件”
。
李悦忽然轻声说:“找到了。”
我立刻抬头。
她指着屏幕一角:“这个频率段,86oh,不是随机选的。
它刚好避开所有市政雷达监测波段,又能穿透混凝土墙体。
而且……”
她放大波形图,“每次干扰启动前,都会有一次极短暂的能量预充,持续3毫秒,像是某种启动自检。”
“就像设备开机前的自检?”
我问。
“对。
而且每次都在同一时间点触,误差不过o1秒。”
她调出时间轴,“这不像远程遥控,倒像是内置定时程序。”
我盯着那条微弱的脉冲线,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:如果设备是自动运行的,那就意味着布设者不需要实时操控,只需要提前安装,设定好时间,就能完成整套干扰流程。
这意味着,他们已经在更多地方埋下了同样的装置。
我站起身,走到白板前,在“已知三点”
之外,又画了五个空圈。
“我们只知道三起案子。”
我说,“但他们可能已经准备了八个、十个,甚至更多。”
李悦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方。
赵勇这时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纸:“报废设备清单。
有两台旧工作站符合条件,gpu还能用,就是电源模块坏了。”
“修。”
我说,“今晚必须修好。”
他点头,转身又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
李悦突然开口,“别走远。
我可能需要你帮忙搬设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