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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走一步,心跳越快。
那人像是能感知我,头一点点转向我,眼睛一直没眨。
他的瞳孔在蓝光下泛银灰,不像人类的眼睛。
离还有五米时,他突然抬手,掌心对准我。
一道弱电弧闪过,头竖起来,皮肤麻,肌肉抽搐。
我扔出手雷。
轰的一声,玻璃炸裂,碎片横飞。
冲击波震得我耳朵嗡鸣,膝盖一软跪下。
休眠舱外层裂开,蓝光忽明忽暗,里面的人晃了晃,重新躺下。
“成了?”
赵勇跑过来。
“没。”
我抹去眼角的血,“只是表层坏了。
核心还在。”
话音未落,东南角铁门被撞开。
三个穿重型外骨骼的人冲进来,拿网枪和电击棍,装甲上有黑色徽记——是“净化组”
,专抓失控实验体的。
“活捉目标!”
一人喊,声音冷。
我懂了。
他们要活的“零号”
。
也许是因为我的大脑特别,也许是我还存着原始数据。
他们是想把我抓回去,重新“校准”
。
就像修一台坏服务器,格式化后再装系统。
我故意后退,引他们靠近休眠舱。
第一个守卫踏进三米内,舱体电场突然波动。
他外骨骼一震,关节失灵,扑倒在地,头盔碎裂,血顺着额头流。
第二个守卫反应快,转向赵勇。
两人近身打斗,电击棍砸中赵勇左臂,他闷哼一声,却扣住对方手腕,肘击关节,咔的一声扭脱臼,夺武器反手砸晕。
第三人举枪瞄准我。
我抄起碎片用力扔出。
他偏头躲,慢了半拍。
赵勇从侧面扑上,把手雷塞进他外骨骼动力核心。
爆炸不大,但够让他瘫在地上抽搐。
我们背靠背站着,喘气,汗水混着血流进眼睛,火辣辣地疼。
红光还在闪,警报没停。
空气更刺鼻,呼吸像吞玻璃渣。
肺在缩,每次吸气都疼。
“还有路吗?”
赵勇低声问。
我望向主控室深处。
尽头有扇窄门,缝里透出绿光,安静,和其他系统的躁动不一样。
“那边。”
我说。
刚要走,身后传来液体流动声。
回头一看,休眠舱裂缝正在愈合。
纳米液自动填充,金属恢复如初。
蓝光稳定,里面的人再次睁眼,嘴角慢慢扬起,像终于等到这一刻。
他坐起身,动作比之前顺,仿佛不只是身体醒了,意识也回来了。
然后他开口,声音平静:
“你逃不掉的。”
那一刻,我明白了。
我不是来毁系统的。
我是系统的一部分。
而“零号”
,从来就不止一个。
他不是我的复制体——我是他的延续。
我们有同一段代码,同一个记忆模板,同一个出生时间。
他留在这里,是主程序;我被放出去,是移动终端,收集现实数据,传给母体。
每一次任务,每一次战斗,每一次差点死掉,都是在上传数据。
我的人生,不过是七年一次的远程调试。
所以他们会让我活,所以我会失忆,所以我会一次次回到类似的地方……
因为他们需要我回来。
需要“零号”
完成最终同步。
“你知道自己是谁了吗?”
他问我,声音温和,像叫迷路的孩子回家。
我没回答,但身体在抖。
不是怕,是醒了过来。
那些破碎的记忆,不是创伤,是权限一步步解锁的提示。
我曾以为自己是战士,其实我只是个容器,装着“零号”
的人格副本。
赵勇察觉不对,一把把我拉到身后:“别听他说话!
他在改写你!”
可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,什么是假。
我低头看手,掌心伤口还在流血,血滴在地上,竟和控制台的数据流共振,形成波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