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。
我看赵勇一眼。
他低头检查枪膛,手稳,眼神沉。
可就在拉枪栓那一瞬,我注意到他左手小指——微微蜷着,不像放松,像长期压东西。
去年行动他伤过,小指神经受损,医生说会僵。
可现在,那手指动了。
极轻微,在拉栓时,指尖轻轻一弹。
我喉咙一紧。
李悦也察觉了。
她没看赵勇,默默把硬盘塞进战术靴暗袋,动作快。
抬头看我,眼神一闪,极轻摇头。
上车。
赵勇坐驾驶座,打火。
皮卡缓缓出夹层,碾碎石铁皮。
我靠座椅,手悄悄摸腰——有把折叠刀,上个据点顺的。
没开保险,只让刀刃贴掌心。
车灯切夜,前方荒原,无边。
风从窗缝钻,带着沙和铁锈味。
“换路线。”
我说。
赵勇握方向盘,没回头:“原计划上高。”
“不走高。”
我盯后视镜,“绕国道,过老桥,进西区废弃厂区。
那边还有个点。”
他沉默两秒,点头:“行。”
李悦在后座轻敲三下座椅——暗号:有监听,别提名字。
我闭眼,头还在胀,可脑子越来越清。
郑铭是节点,青松梧桐石桥是岗位,而赵勇……他是不是早就被编进这张网了?从哪开始的?上次行动后他“意外”
调岗,还是更早?那通电话,小指的动作,那个没拔的射器——
我忽然明白,真正的危险,从来不在外头。
它一直坐在驾驶座上,握着方向盘,带我们往下一个“安全点”
开。
而那个点,可能早就有人等着。
皮卡继续向前,轮胎碾沙地,沙沙响。
我摸内袋里的文件,又看李悦。
她低头,手指在战术包拉链上来回滑,像在数节距。
我们还有机会。
只要车没停,只要枪在手里,只要还能交换一个眼神。
这张网很大,但网眼之间,总有缝。
得在它收死前,钻出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