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我摸到主控室门口,门虚着。
往里看,空的。
桌上留台笔记本,屏幕亮着。
我走近,心跳加快。
手指悬在键盘上,没碰。
屏幕自动切——是赵勇。
他坐在昏屋,手绑着,脸上有血,但眼睁着,直盯镜头。
嘴角裂了,像被打过,但眼神没乱。
他在传暗号——左眼眨两下,右眼一下。
我们内部的:“别来救,我在演。”
可下一秒,字弹出来:
“想他活,把铅盒放东区变电站门口。
三十分钟内,不然直播割喉。”
我盯着屏幕,手慢慢握紧枪柄。
门外有脚步,轻,但不止一个。
靴碾碎石,节奏一致,是训练过的。
我关屏,退墙角,拔枪。
手指在扳机护圈上滑了下。
屋里静得能听见电线嗡嗡。
门外人没进,停门口。
我屏住呼吸。
一只手慢慢推门缝。
我抬枪,瞄准。
就在这时,耳机里李悦喘着气:“东区变电站三分钟前接外部电源,摄像头全离线。
有人在等你。”
我闭了闭眼。
他们根本不在乎铅盒。
他们在等我出现。
赵勇的求救是假的,变电站是坑,整个水厂可能都是局。
但我不退。
因为我知道,真正的突破口,不在计划里,而在人心的缝里。
我缓缓放下枪,从怀里摸出微型干扰器,按下。
耳机瞬间断。
我扯下耳麦,扔地上,踩碎。
现在,我彻底孤了。
没通讯,没支援,没退路。
但我也自由了。
他们以为我会守规则,会救队友,会按套路走。
可他们忘了,最危险的,是那个不在乎输赢的人。
我贴墙根,绕到主控室后通风口。
那儿有条旧管,通地下三层电机房——有独立电源,物理隔离终端,还有……一份没上传的原始日志。
只要接入,就能反向追那枚伪造证书的生成路径,找到真操作终端。
而那里,一定连着某个人的指纹、虹膜,或者——心跳。
我撬开通风口,钻进去。
管子窄,满是灰,爬时膝盖磨得疼。
我没停。
前头有光。
微弱,但真。
像黎明前最后一道裂口。
我爬出,落在电机房角落。
设备还在转,嗡鸣像老咒语。
我摸到终端前,插u盘,调日志。
进度条慢慢走。
1o……3o……6o……
突然,背后一声笑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来。”
我猛地回头。
阴影里站着人,手里有枪,脸上挂着我熟悉的笑。
是周雄。
“你早猜我会换路线?”
我问。
“不。”
他说,“但我猜你会怀疑郑铭,然后来找证据。
而这儿,是唯一能查真相的地方。”
“所以你等我?”
“不是等你。”
他摇头,“是等这一刻。
十年了,我就等有人能走到这儿。”
我盯着他,忽然懂了。
“你不是内鬼。”
“我是十年前那案子的幸存者。”
他说,“那晚,郑铭亲手杀了我搭档,就为压住一份名单。
而你父亲……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。”
我心一震。
父亲?
他没再说话,只把枪递给我,枪口朝下。
“日志还有三分钟加载完。”
他说,“之后,系统会自动上传到纪检云端。
你只要按回车。”
我看着他,又看屏幕。
98……99……
回车键在我指尖烫。
我知道,这一下按下去,有些人会倒,有些秩序会碎,有些人……再也不会醒。
但我也知道,有些真相,比安全重要。
我按下回车。
屏幕闪白。
下一秒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