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卖员被我们按住后,直接送去了警局。
赵勇一只手压着他肩膀,力气大得能把人钉在那面霉的墙上。
我一路跟着,心里那股说不清的劲儿一直没散,像烟熏进肺里,吐不出来。
他靠墙站着,不动,也不喊,呼吸平得吓人,跟机器打气似的。
左臂断口包着黑的纱布,手肘忽然抬了下,残肢指尖动了,轻轻敲膝盖——短,长,短,停。
第二下拖得久,尾音往上飘。
不像是随便敲,倒像在信号。
我盯着那手,嗓子干。
这不是抽筋,也不是习惯动作。
太准了,一遍一遍,像程序设定好。
我慢慢掏出口袋里的探测仪,金属壳冰凉,贴到耳边时,耳机里的波形跳了:短,长,短,停。
频率偏了o3赫兹——和三小时前在张某家门口录的一模一样。
不是碰巧。
也不是偶然。
这是回应。
我抬手拦住赵勇,手指压着耳麦,低声按下对讲:“李悦,听得见吗?”
“听得见。”
她声音出来,背景是敲键盘的声,一下一下,稳得像心跳,“我在技术室等你们了。”
“把张某袖口那块金属片拆下来,连手套内衬一起送检。
我要频谱匹配,看是不是唯一对应。”
“明白。”
她顿了顿,“电动车呢?拆吗?”
“先扣着,调gps。”
我盯着外卖员的眼睛——那双眼睛空得吓人,像里面没人,“重点查他最近七天有没有常去城西那座废信号塔。”
通话断了,我收起对讲,重新看他。
他还是那姿势,呼吸匀得像钟摆。
可就在那一秒,我瞥见他小腿肌肉抽了一下,很轻,像电流窜过神经。
不是他自己动的,更像是被人从远处点了一下。
我蹲下去,掀开他左手手套。
内衬织物里嵌着一层银线,密密麻麻,蜂窝状,从指节拉到掌心,最后连着一块指甲盖大的芯片。
芯片烧过,边缘焦黑,像是自毁没成功。
我用镊子拨了下,底下露出一串刻字:lsl-7n-4491。
os。
又是这名字。
我站起身,喉头滚了下,声音压低:“这人不是送外卖的。”
赵勇皱眉:“你是说……他被操控了?”
“他是中转站。”
我盯着那张脸,“活的信号转器。”
赵勇没再问,手上加了力,押着他往警车走。
我没坐前面,直接钻进后座,坐在他斜对面,眼睛一直没移开。
车门关上,引擎响,车厢里静得能听见呼吸。
他不动,也不说话,像个设定好动作的木偶。
可车子开过第三个路口时,他左手忽然抬了,残肢又敲膝盖。
短,长,短,停。
第二下拉长,微微上扬。
和之前一模一样。
我掏出探测仪,贴耳边。
波形跳跃,频率偏移o3赫兹,分毫不差。
每九分钟一次,像定时校准。
回局里,我带人进地下二层的隔离审讯室。
四面墙隔音,顶上有全景监控。
我让赵勇守外头,自己打开录像,按下录制。
红灯亮,镜头对准坐在桌边的男人。
他手平放在桌上,指节白,手腕一圈浅印,像是长期戴过什么东西。
我绕到他背后,盯着他后颈——际线下,一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,环着脖子,皮下缝合的痕迹。
我转身去技术科。
李悦已经拆了张某那件旧外套,正用镊子夹袖口里的金属片。
指甲盖大小,灰不溜秋,边缘有纳米接缝,根本不像是普通零件。
“刚扫完。”
她指着屏幕,“这不是接收器,是双向通信模块。
能收信号,也能回传确认。
而且……”
她放大图像,“每次激活,底层都会留时间戳和加密签名,像日志。”
“能读出来吗?”
“难。”
她摇头,“脱离载体后自毁了,只剩o3秒的片段。”
她调出波形,“但你记下的蓝光频率,可能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