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风管里的风冷得刺骨,铁皮一震,寒气顺着衣领往里钻,我后背一紧,赶紧屏住呼吸往后蹭。膝盖在窄道里磨着金属,声音刚冒出来,我就压住。李悦跟在后头,轻得像没重量,膝盖压上凸起的棱,一声不吭。她几乎不喘气,眼珠底下那点光还在闪,像黑夜里快灭没灭的火星。
头顶格栅缝漏着会议室的光,白得发僵,静得吓人,像谁在盯着。金属盒上写着‘Node-b7-Rev’,蓝灯一闪一闪,倒计时06:58:03,数字跳一下,心就往下坠一截。六小时五十八分,听着多,可在这座楼里,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一秒。
灰西装男人蹲在墙角,手搭银箱,一动不动。头低着,盯着箱上某个口,手指轻轻敲两下,节奏稳得不像人,像机器。不是等,是守。他在等一个信号,或者——确认。
退回岔道,背贴铁壁,冷气透进来,我抖了一下。李悦抬手,在眼前划了道——关设备。我点头,摸腰侧记录仪,拇指按电源。指尖猛地一刺,像电流从神经倒灌进脑子。刚才那阵脉冲,烧了三台备用机,掌心还留着焦黑印子。不能再试了,开机一秒都可能要命。
她从包里掏摄像头,冲我比了个数:。通风管拐角拍下的刻痕,深浅不一,排得整齐。我没问,记下,心里有了方向:不能耗。会议室进不去,人出不来,硬等就是死路。这楼是迷宫,我们正卡在死胡同。
我指另一头。那边通服务走廊,靠近客房。她点头,眼里一亮,跟上来。管子往下斜,坡不大,但每挪一下都像往下掉。尽头是检修口,螺丝松过,边上有新划痕。我拧开,探头看。下面是夹层,再往下是18楼走道。摄像头在转,角度固定,两台之间三米盲区——够我们溜下去。
保洁车拖走了,地还湿,反着白光,像刚有人走过。水渍没干,巡逻刚过。我回头,指1807房。李悦懂我意思——工单里这间没登记名字,能进会议室的,多半住这儿。她摇头,指门锁:虹膜+工卡,普通卡刷不开。
我摸出薄铁片,拆段耳机线,剥铜丝。她看了一眼,撕下终端上的屏蔽贴,递来。一人一边,贴锁外侧,干扰信号。她轻点平板,屏闪一下,权限跳转。嘀——锁开了。
门没关严,一条缝。屋里没灯,窗帘半拉,外头霓虹照进来,在地毯上划出一道红,像血拖过的印子。
我先进,贴墙走。每一步踩在暗处,鞋底压住地毯毛,不敢出声。李悦跟进来,顺手把门虚掩。屋里静,空调嗡嗡响,耳朵里全是自己血流的声。床头柜抽屉半开,露出半张烧焦的照片,只剩一只手指,戴着银戒。我没碰,只记位置——戒内侧有刻痕,Zm-7。
她去查电视柜,我绕到床尾。衣柜空着,衣架一根没动。行李架没包,洗手间干净得不像人住过,毛巾没用,牙刷封着。不是临时落脚,是有人故意不留痕迹。床单平整得像没人睡过,可空调定在22度——有人需要这个温度。
我盯着床头电话。黑座机,底座厚,接口不对,不像只打电话用。蹲下摸,底壳微热。闭眼,手按太阳穴。
疼来了,像烧红的铁丝在脑里搅。我咬牙,集中,手指碰外壳。
画面闪出。
灰西装男人进门,U盘插进座机底座。动作稳,插进去还按两下,确认。转身踮脚,拆空调滤网,U盘塞夹层,装回去。不到四十秒。没开电脑,没碰文件,只在床头柜写几个字,撕走。字迹乱,但我看清了:“b7清零,等Zm-7确认。”
睁眼,额头全是汗,后背湿透。李悦扶我,我摆手,指空调。
她立刻过去,撬滤网。框有点紧,用螺丝刀撬开,伸手一摸,掏出黑色U盘,还有一叠纸。手写账目复印件,字工整,代号记账。我扫一眼,“Zm-7”出现多次,旁边标金额和日期,最近一笔是昨天,转出“宏达服务公司”,收款“Lumos Global”。七位数,美元。
她插U盘进终端,屏刚亮,突然变红。防火墙弹出,三秒后断连。她拔出,脸色变了。
“不是普通加密。”她压低嗓,“是‘幽灵’那套自毁协议。插错设备,数据清零。还可能反向追踪。”
我盯着Zm-7。猛虎帮货号Z开头,暗网结算周期七天。这地方不是中转,是洗钱中心。宏达服务公司——郑铭批过合同。他知道,甚至可能掺了一脚。
她把账目塞进口袋,U盘收好。我走到门边,耳朵贴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