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民们的议论声更大了,有人指着陈世悦浑圆的胸脯说三道四,有人对着陈家俊英俊的脸庞评头论足,难听的话像冰雹似的噼里啪啦砸过来。
“真是不要脸的畜生!”
“赶紧把他赶走!”
“世悦真是可怜,被他骗了!”
陈家俊怒目切齿,恨不得把陈锦源宰了。
但他知道,现在说什么都没用,这些人根本不会听他解释,陈锦源分明就是故意要毁了他们,存心要让两人难堪。
陈世悦已经被吓得浑身哆嗦,眼睛红肿得像桃子,脸上全是眼泪。
陈家俊攥了攥拳,猛地蹲下身,一把拉起陈世悦,陈世悦看见救星来了,委屈得立刻哭出声。
陈家俊把陈世悦护在身后,对着陈锦源和周围的村民说:“我和世悦没做任何对不起人的事,今天的事,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,但不是现在。”
说完,他不管陈锦源还在骂骂咧咧,也不管村民们依旧指指点点,一把将陈世悦扶上自行车后座,自己跨上车子,脚一蹬,自行车便“噌”
地冲了出去。
身后传来陈锦源癫狂的笑声:“跑!
往哪里跑?全村人都知道你们的丑事了!”
陈世悦坐在后座,双手紧紧攥着陈家俊的衣角,脸贴在他的后背上,眼泪如决江河,滔滔不绝,势不可遏。
陈家俊骑着车,能感觉到她在瑟瑟抖,能感觉到她的眼泪浸湿了后背,不由心如刀割。
他蹬得飞快,车轮碾过乡间的小路,溅起一路泥点,把村民的骂声、议论声,都远远甩在身后。
风刮在脸上,有点冷,可陈家俊却觉得浑身烫,尤其是为了保护陈世悦而燃起的心中怒火,烫得仿佛要烧起来。
他知道,今天这事儿,就像一根刺儿,扎在了他和陈世悦心里,也扎在了全村人的眼里,往后,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紧紧攥着自己衣角的陈世悦,看着她红肿的眼睛,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,但现在只有一个念头:先带她走,带她离开这里,带她去一个没有人搬弄是非的地方,哪怕只有一会儿也好。
自行车像风火轮一样,越骑越快,朝着镇上的方位,奔向远处隐约传来的舞龙锣鼓声,车轮碾过煤渣、石子、黄土混合的路面,出“咯吱”
的声响,像在诉说着满腹的委屈,又像在憋着一股劲儿,要把所有的难堪,都甩在身后的寒风中。
陈家俊心里五味杂陈,今天这事不会就这么过去,陈锦源肯定会在村里大肆宣扬,陈锦昂、覃诺以及陈锦鹏、谭希梦都会知道,很快就会家喻户晓,尽人皆知。
他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陈世悦真相,自己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,可现在,他突然觉得不是时候,不管未来有多艰难,他再也不能对这个姑娘置之不理,袖手旁观。
陈世悦那么勇敢地向他表白,那么坚定地喜欢他,在陈世悦最委屈最恐惧的时候,怎么能丢下她?
路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,吹乱了陈家俊额前的头,也吹散了他心里些许的迷茫。
他清楚,未来的道路肯定会荆棘载途,步履维艰,必须得迎难而上,勇往直前,无所畏惧,才能冲破流言蜚语的桎梏。
陈世悦渐渐停止了哭泣,只是双手还是紧紧地搂着陈家俊的腰,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,感受着他的心跳。
她知道,只要有陈家俊在,不管遇到什么事,她都不用害怕。
两人就这么沉默着,快到镇上的时候,陈世悦才轻轻开口:“家俊哥,我们……我们还去看舞龙吗?”
“你想去吗?想去的话,我们就去。”
陈世悦思考了一会儿,然后摇了摇头,脸颊在他的后背上轻轻蹭了蹭:“我不想去了,我们……我们去医院看看寒梅姐吧。”
她知道陈家俊放心不下住院的李寒梅,也知道经过刚才的事,两人都没什么心情看舞龙,与其去热闹的地方触景生情,不如去医院看看李寒梅,转移一下注意力。
陈家俊心里一暖,陈世悦总是这么体贴,总能想到自己心坎上的事。
他轻轻“嗯”
了一声:“好,我们先去医院。”
自行车改变了方向,朝着镇医院的方向驶去。
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,大年初一,镇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景象,和他们俩此时此刻的心情格格不入。
到了镇医院门口,陈家俊停下车,看着陈世悦红肿的眼睛,心里一阵心疼,从口袋里掏出纸巾,轻轻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痕:“别哭了,再哭眼睛就肿得睁不开了。”
陈世悦点了点头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:“我没事了,家俊哥,我们进去吧。”
陈家俊看着她强颜欢笑,心里更疼了,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走吧。”
刚走了两步,陈家俊突然一拍脑袋:“怎么能空手去看病人呢?”
“对对对,都怪刚才被陈锦源那个老东西气糊涂了。”
两人找了家商店,买了些水果、饮料和糖饼,还照着陈世悦的鞋码,给李寒梅买了双棉鞋。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