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金翻倍后再计算利息,未免有些过分,甚至到了欺负人的地步。
他记得这几年间,有时给家里打电话,问起父亲,家人总说他去锦昂伯家帮忙了,不是帮种地、除草、打虫,就是帮挑水、劈柴,反正业余时间几乎都在帮陈锦昂做牛做马,以弥补还不了欠账的愧疚。
“锦昂伯!”
陈家俊的声音突然比村旁桥上的青石板还凉,“当年借据呢?”
陈锦昂的喉结动了动:“刚才不是说了吗?当年让你爸打借条他没打,说还钱时由我说得算,再说了,乡里乡亲的,谁写过那玩意儿?”
陈家俊母亲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,就跑进她睡觉的房间,开始翻箱倒柜,折腾半天,终于在一个木箱里的最底层,找到一个红皮笔记本。
她把红本递给陈锦鹏:“这是你当年记的所有借钱账本。”
“哦,找出来了就好。”
“什么账本不账本的,哪有这么啰嗦!”
陈锦昂伸手就要去夺陈锦鹏手上的红皮笔记本。
陈家俊见状,赶紧侧身挡在陈锦昂和陈锦鹏中间,胳膊肘不小心撞在陈锦昂的肋下,疼得他“哎哟”
一声弯下腰。
“兔崽子,你还敢动手?”
陈锦昂紧紧抓住桌腿,以防栽倒,“你家当年穷得叮当响,要不是我借钱给你上大学,你能有今天?”
本来陈家俊要向他道歉的,但刚才看到他那狮子大张口的丑陋嘴脸,干脆一声不吭站在旁边。
陈锦昂蹲在地上,痛苦得嗷嗷乱叫。
“没事吧,锦昂哥?”
“你看你儿子,都学会打人啦!”
“他是不小心碰了你,怎么会打你呢?”
“欠债不还还有理啦?”
“锦昂伯,你误会了,刚才的确是不小心撞到了你,我并没有打你。”
“你就是打我了!”
陈锦鹏、陈家俊父子俩面面相觑,无奈地两手一摊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打人啦,打人啦!
欠债不还还打人!”
陈锦昂突然高声嚷了起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