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秦朝阳赶紧打圆场,明着劝老太太,话里话外全都在偏着秦朝朝:
“祖母,您消消气,朝朝年纪小,说话直了些,可没别的意思。”
“您忘了朝朝说您血压不稳,最忌动怒,要是气出个好歹来,今日这喜宴可就更不省心了。”
他瞎话张口就来:
“我昨晚还见朝朝熬夜来着,说是祖母的降压药怕是不多了,今日人多热闹,万一祖母累出个好歹,她得赶紧把那药给做出来,以防万一。”
这话正好戳在老太太心坎子上,她还真就离不开那丫头的药,
那救命药片就剩下两片了,膏药也没几贴了,正琢磨着秦朝朝什么时候能给她送药来,
想到这里,老太太脸色稍稍好看了些,胸口渐渐不那么堵了,就是拉不下面子,嘴硬地哼了一声:
“哼,她也就是这点心思用得对。
罢了,跟个小辈置气,倒显得我没度量。”
再看秦朝朝,一脸无所谓,正低头用帕子擦着一颗大大的葡萄,
嘴角的梨涡还浅浅陷着,眼神里倒是没了方才的讥诮,反倒多了几分坦荡。
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,把个墙头草演绎得淋漓尽致——
这丫头看着软和,实则筋骨比谁都硬,以后还得靠着她做药,还是少惹她为妙。
老太太深吸一口气,强撑着体面对身边的人说:
“罢了,许是王妃真有要紧事。
咱们侯府的婚事,也不缺她一个人撑场面。”
老太太刚把“撑场面”
的话撂出去,突然又想起怎么新人还没到,
按说迎亲队伍早该到了,眼看吉时都快到了,怎么这会儿连一点动静都没有?
她扶着丫鬟的手往前挪了两步,扬声喊来管家问:
“都什么时候了?迎亲的人呢?你先前不是说巳时准到?这都快到午时了!”
管家刚从门口连滚带爬地跑回来,额头上全是汗,一进门就“噗通”
跪在地上:
“老夫人!
官府今日午时要斩王家三爷王修远,行刑台就搭在西街口路中央,官差把道封得严严实实,”
老太太一听,拐杖“笃”
地戳在青砖上,
“什么?斩人?”
管家急得声音都劈了,
“可不是斩人嘛!”
“迎亲队伍……队伍被堵在西街口,后又绕了道,多走了两里地,从北边小巷子穿过来了!
可是巷子太窄,迎娶队伍走的慢,给耽搁了。”
管家抹了把额头上的汗,声音终于顺了些底气,
“小的来报信前,已经让小厮去巷口迎了,瞧着队伍的影子了,估摸着再有一刻钟,定能到府门口!”
老太太悬着的心稍稍往下落了落,可眉头依旧拧得紧紧的,拐杖在青砖上又点了点:
“还要一刻钟?这都快到午时了!
再耽搁下去,难不成要凑着斩人的时辰拜堂?这不是明摆着沾晦气吗!”
这话一出,前厅里原本松了口气的宾客又紧张起来。
坐在右侧的几位夫人低声嘀咕:
“哎呦!
景安侯的婚事怎么跟斩人撞到了一天?这不是明摆着的晦气吗?”
“新人要真是赶在午时拜堂,那可是沾血光的时辰!
往后怕是要多灾多难,侯府的福气都得被冲散!”
老太太心里埋怨起太后来,硬要把日子定在今日,大吉日成了断头日,明明是往侯府头上泼晦气。
其实太后也是冤枉。
她被王家的事急糊涂了,当听见两日后斩王修远的消息的时候,竟忘了前一日刚给景安侯府赐过今日的婚期。
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故意的,反正就是把斩人的日子就这么定死在今天了。
秦云桥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,压根把这事给忘了,秦朝朝倒是知道,可她不会说呀。
除了西街大路,就只有北边的小巷子,成亲自然要走大路,迎亲队伍抬着轿子直直就朝西大街去了,
埋怨也没用,事儿还得办,老太太没辙,事到如今,还是得硬着头皮进行下去,只好又派人去催。
一刻钟的时辰眨眼就过,府门外别说迎亲队伍的鼓乐声,连去催人的小厮的影子都没见着回来。
这是把人跑丢了?老太太攥着拐杖的手青筋直冒,刚要开口骂管家谎报消息,
就见先前去催的家丁连滚带爬地跑回来了,气都没喘均匀,就赶紧躬身回话:
“老夫人,小的刚去巷口探了,说是……说是迎亲队伍刚绕过北边的小巷子,马突然闹了脾气,侯爷摔了一跤,耽误了些时辰,这会儿还在往回赶呢!”
“摔了?”
老太太眼前一黑,若非身边丫鬟及时扶住,险些栽倒在地,
“好好的迎亲,怎么会摔了?人怎么样,人有没有受伤?”
“那马是怎么回事?先前不是验过温顺得很吗?”
“是……是验过的,可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