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这时,只见秦朝朝目光淡淡扫过秦云桥,不冷不热地说道:
“父亲来了?父亲这是要走么?刚好我还有事,就不送了。”
秦云桥被堵得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,
他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,干咳一声,搓了搓手,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恳切一些:
“为父来看看你,县主府可还差东西?可还住得习惯?”
秦云桥一边说,一边跟着秦朝朝进了正厅,侍女奉上茶,秦朝朝捧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吹着热气,没再主动开口。
秦云桥被她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看得心头紧,手指在膝头无意识地摩挲着,酝酿了半晌才硬着头皮开口:
“朝朝,为父今天来,是有件事想要你帮衬一把。”
秦朝朝抬眸看他,清澈的眼底,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“父亲有事就说吧。”
秦云桥被她看得更不自在了,索性破罐子破摔:
“你看能不能……先借为父点银子周转周转?”
啥,渣爹要借钱?
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,秦朝朝乐了,憋着笑看着秦云桥,
秦云桥见秦朝朝还在看他,以为她不肯,心里七上八下,又接着说道:
“等侯府缓过来了,立刻就还你,咱们还能立字据!”
秦朝朝放下茶盏,问:
“父亲要借多少?”
秦云桥不敢看她,硬着头皮道:
“一,一百万两”
秦朝朝乐得茶水差点喷出来,
“啥?借一百万两?”
这个女儿这是什么反应!
秦云桥不乐意了,这个女儿太不给他面子了,但银子没到手,他还不能黑脸。
他赶紧点头:
“是、是啊,为父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找到你,你放心,不是白要你的,有了就还给你,侯府是你的根,你总不能看着……”
话没说完,被秦朝朝打断:
“父亲什么时候能还?”
“这……”
秦云桥的脸刹那间涨红,嗫嚅着说不出话。
他根本没打算还,什么借据,不过是他的托词。
在他眼里,连妻的嫁妆都该是侯府的“金库”
,何况这个女儿的嫁妆,难道不该是他秦云桥的“备用金库”
?
如今侯府有难,她拿出银子是天经地义,哪有还的道理?
他打量秦朝朝怎么也不会真要做出写借据这种不孝行为,
毕竟在这世道,子女对长辈“谈钱立据”
可是大忌,传出去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也能把她淹死,
更别提她还是受封的县主、当朝皇帝的未婚妻,总要顾及名声脸面。
哪知人家不按常理出牌,直接问他什么时候还,一句话堵得他喉咙紧。
秦朝朝忍住笑,眼底的审视深了几分,她慢悠悠说道:
“钱我有,但父亲也知道,这是女儿攒的嫁妆,一分一厘都来得不易。
父亲既然开了口,女儿总不能说不借,但是亲兄弟明算账,何况这数目不小,一定要立个字据,写清楚还款期限才行。”
秦云桥一听“立字据”
,心里咯噔一下,随即又松了口气,立就立,这个他能接受,立字据不过是走个过场!
到时候不还钱,她难道还真能拿着字据去官府告自己亲爹不成?别人还不得说她逼死亲爹?
秦云桥想通这一关节,强装爽快地拍了拍大腿:
“可以。
那就备笔墨吧!
为父就借两年,你及笄之前就还你。”
心里却暗忖:等银子到手,这字据便成了废纸,看你能奈我何!
秦云桥觉得跟这个女儿说话真是心累,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这个丫头变得这么难缠,一点亏都不肯吃。
但想到那一百万两银子马上就能到手,能解侯府的燃眉之急,他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快,耐着性子等她安排。
不一会,侍女便端着笔墨纸砚进来了,在八仙桌上铺展开来。
秦云桥连忙起身凑过去,只等着秦朝朝让他签字画押,拿了银子赶紧走,他是一刻也不愿跟这个女儿多待的。
心里盘算着只要拿到银子,这字据日后便是一张废纸。
谁知秦朝朝却没急着让他动笔,反而慢条斯理地说道:
“父亲先别急,”
“又如何?”
秦云桥急了,他以为秦朝朝要反悔,煮熟的鸭子就飞了,没有这一百万,他拿什么还债,拿什么娶林婉柔?
“你堂堂安澜县主,亲口说了要借一百万,难不成要反悔!”
秦朝朝摇摇头:
“那倒不会,”
秦云桥一听“那倒不会”
,悬着的心落了地,脸上挤出几分笑意:
“这就对了嘛,咱们父女哪能说反悔就反悔。”
他搓着手,眼神已经忍不住瞟向账房的方向,仿佛那一百万两银票已经在向他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