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老太太眼睛猛地一亮,啪地一声拍在大腿上:
“儿子!
咱家不是有棵‘摇钱树’吗?”
“谁?”
秦云桥问。
“朝丫头啊!”
秦云桥一脸懵了:
“她?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能有多少钱?”
“你懂个屁!”
老太太急得直跺脚,
“她可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,当朝皇帝的未婚妻,安澜县主,将来的皇后娘娘!”
“皇帝赏了她那么多好东西,随便拿一件出来都能换银子!”
“再说她外公家不是江家吗?江家以前多有钱,指不定也偷偷给她留了不少体己!”
秦云桥只觉得头都大了,那丫头对他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,他哪回在那丫头手里占到便宜的?
他话都不想再跟秦朝朝说,免得招来不自在。
叫他去跟那丫头要银子,那不是扯淡吗?他这张老脸往哪搁?
“不行不行,她能给咱们?和离的可是她亲娘!”
老太太只觉得她这儿子不开窍,翻了个白眼,
“你不会说好听的?她好歹也是咱侯府的姑娘,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侯府丢人现眼?”
秦云桥下意识地往椅子上一瘫:
“您可别臊我了!
当初人家娘仨受气的时候咱们在哪?现在找人家借钱?能有好脸?十有八九会被赶出来!”
老太太不乐意了,一脸恨铁不成钢,
“瞧你那点出息!
脸能当银子花?自家后院的事都闹不明白,怎么在朝堂上站稳脚跟?”
秦云桥猛地直起身,老太太那句“脸能当银子花”
狠狠扎破了他最后一点体面。
是啊,连侯府都快撑不下去了,还顾什么脸面?
秦云桥觉得他这老太太比从前聪明了些,说出的话也挺有道理。
他自己后院都闹不明白,还怎么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?
要成大事,就要舍得下脸,弯得下腰。
秦云桥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,最终被野心压了下去:
“母亲,可那丫头的钱大多都是皇上赏的,咱们拿了怕是以后少不了麻烦。”
老太太见他松了口,立刻来了精神,
只是觉得这个儿子怎么脑袋都变笨了,她白了秦云桥一眼,
“再不济就立个字据,让她先帮衬一把,等以后侯府缓过来了再还!”
“她是安澜县主,将来要做皇后的,最讲究‘仁孝’二字!”
“咱们是她亲祖母、亲父亲,侯府是她的根,她能眼睁睁看着根烂了?”
“你就跟她说,这银子不是白要,是暂借,等侯府缓过来再还她!”
秦云桥觉得这事还是不太靠谱,那丫头看着软乎乎的,可哪次不是挖好坑等着别人跳。
可眼下实在没别的办法,一百万两的窟窿压得他喘不过气,
若是凑不齐聘礼、还不清债务,娶不了林婉柔,他这个景安侯怕是做到头了。
怎么说,他总得去试试,想通这点,秦云桥冲老太太行礼告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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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朴世仁这小子被毛家兄弟从丹州一路押回京城,扔进大牢里已经整整四天了。
这小子是块难啃的硬骨头。
什么夹手指、抽鞭子,烙铁
大牢里的刑具轮番上阵,能叫上名儿的基本都试了个遍,愣是没让他松口说句实在话。
最后他倒是“招了”
,承认自己贪了修河堤的银子,贪了赈灾粮,还说给军营下毒也是他一人干的,
那副“好汉做事好汉当”
的架势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条汉子。
后头干脆装疯卖傻,他心里门儿清,自己现在就是根绳子,
一头拴着自己的小命,另一头拴着背后那位的身家性命。
只要咬紧牙关不松口,家里人还能得些照应;要是敢把实话说出来,别说自己活不成,老家的妻儿老小怕是也得跟着见阎王。
这四天里,他除了受刑,就是装疯,算是把“装疯卖傻”
这门手艺练到了家。
一会儿抱着牢门柱子唱小曲,一会儿蹲在墙角数蚂蚁,问他三句能答一句“今天的饭……好吃”
。
可这话糊弄糊弄小狱卒还行,想瞒过皇帝和秦朝朝?门儿都没有。
秦朝朝从丹州回京,就一直不得闲,
今天在御书房里,楚凰烨拿着卷宗敲桌子:
“这朴世仁官职不过五品,贪墨库银的账册铁证如山,挪用赈灾粮的供词也画了押,”
“但给丹州守军下毒绝不可能是他一人所为。
要毒倒丹州守军三万将士,他一人还没那个本事,更没那个胆子!”
秦朝朝边嗑瓜子边点头:
“他只是条被抛出来的小鱼虾,后面肯定藏着大鱼呢。
他现在把锅全背了都背得心甘情愿,不就是想保着妻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