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京城,敢把“王”
和“八”
放一块儿叫她的,也就这位右相家的混世魔王了。
这声带着戏谑的称呼像是往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,连带着脖颈都泛上不正常的红,像是被沸水烫过。
她被“王八小姐”
四个字刺激得心里火起,可她曾经在毛怀瑾手里吃过大亏。
王香雪那点强撑的气焰,被毛怀瑾戳得像漏了气的风囊,簌簌往回缩,顿时就矮了半截。
她心里早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,尤其想吼一句“你才是老王八,你们全家都是老王八”
!
可脚像被钉在了原地,她是真怵了这睚眦必报的混世魔王,她不敢骂,只能强撑着道:
“毛怀瑾!
你嘴巴放干净点!”
王香雪的声音都劈了叉,攥着马鞭的手都在抖,声音却虚得像三天没吃饱饭。
毛怀瑾不干了,挑了挑眉,一脸无辜:
“我说什么了,我什么也没说啊,你姓王不?排行第八不?叫你王八小姐,没毛病啊。”
周围看热闹的人早憋出了内伤。
先前见王香雪仗着丞相府势头横,对着安澜县主的车夫颐指气使。
在皇城,安澜县主的名号谁不知晓?京城百姓编的歌谣都唱到城墙根了:
“朝朝计,河堤稳,女公子,护皇城”
人家可是实打实护着全城人性命的主儿。
京城中可不光百姓才对秦朝朝是敬仰的,感激的。
谁看了王香雪的做派都觉得过分,只是碍于王家权势,没人敢出声。
此刻见右相家的小公子出来挑事,毛怀瑾开了头,还整出这么个绝活儿称呼。
众人一个个来了精神,顿时像开了闸的洪水,起哄声浪差点掀翻街面。
有人故意拉长了调子,尾音拐了十八个弯:
“‘王八’?这名号听着就带劲?”
“王八小姐这慈悲心肠,怕是在慈云寺被和尚们借走了?对着个老人家下狠手,传出去,小心相爷的脸面都被你丢尽喽。”
“我看啊,王八小姐该再回去修修,今日抽了御赐的车夫,不知道下次是不是该拿鞭子抽菩萨了!”
王香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像是被泼了调色盘,周遭的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。
她死死盯着毛怀瑾,眼眶红得快要滴血,却偏生不敢真冲上去——
上次她不过是骂了毛怀瑾一声‘臭老鼠’,就被那货在她马车坐垫下放了一窝死老鼠,吓得她至今不敢坐马车。
秦朝朝听到周围起哄,脸上的梨涡陷得更深,她一眼就瞅明白,这位“王八小姐”
是楚凰烨那堆烂桃花里的一朵。
她忽然抬手按住鬓边的珠花,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般,转头对魅影道:
“冷月,我方才瞧着车夫大叔颈上的伤,那鞭痕深可见肉,寻常金疮药怕是压不住。”
“我记得我还有一瓶‘玉露凝肌膏’,专治刀剑鞭伤,效果奇佳,只是不知那药膏值多少银子?”
冷月何等机敏,立刻接话:
“主子您忘啦?那药膏连皇上都省着用,一瓶起码两百两!”
“两百两?”
秦朝朝故作惊讶地张大眼,随即转向王香雪,笑容依旧甜美,笑得一脸纯良,语气里满是“体谅”
,
“八小姐刚从慈云寺回来,许是不知京中物价。
这两百两银子一瓶的药,这寻常百姓都能过十年了。”
她话锋一转,笑容里添了几分狡黠:
“没办法,你那一鞭子可是不轻,我的车夫怕是伤了筋骨,万一耽误了给陛下驾车,那可就不是小事了。
八小姐是左相府的掌上明珠,自然不差这点小钱。”
王香雪尖叫道:
“你抢钱啊!
什么破药要两百两?!”
她虽出身相府,也知两百两不是小数目,她再傻也知道,这钱足够在乡下买下半座中等宅院了,秦朝朝这分明就是敲竹杠!
“八小姐慎言。”
秦朝朝脸上挂着笑,声音冷了下来,
“这皇上都舍不得用的药,你说它是“破药不值钱?再者说,伤了人总要治,难不成八小姐想让我这车夫带着伤,在宫门前晃悠,让往来百官都看看左相府连皇上的人都敢伤?”
王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