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氏在一旁看得直笑,把兄妹俩往屋里推:
“别闹了,菜都要凉了。”
刚坐下江氏就给秦朝阳夹了块糯米鸡,
“你爱吃的咸蛋黄馅,当心烫。”
又给秦朝朝舀了勺糖醋鱼,鱼刺挑得干干净净,
“快尝尝这鱼,你说要外酥里嫩,厨子炸了三遍才敢端上来。”
秦朝朝嗷呜一口咬下去,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,含糊不清地嘟囔:
“还是家里好,侯府那饭桌跟冰窖似的,老太太的眼刀子比菜还多,上次我不过多夹了块红烧肉,老太太那眼神,恨不得把我碗都掀了。”
“小声点,”
秦朝阳伸手抹掉她下巴的油,
“当心被侯府的顺风耳听去,又编排你目无尊长。”
随即秦朝阳又说道,
“不过朝朝你放心,哥哥不会让人欺负你。”
江氏被这兄妹俩逗得直笑,往窗外瞟了眼侯府的方向,忽然叹了口气:
“说起来,今儿侯府怕是连口热饭都吃不安生。”
见兄妹俩都看过来,她往又给秦朝朝夹了一夹睬,
“早上看见刘伯说的,侯府这会儿怕是正忙着洒石灰驱晦气呢,哪有心思吃饭。”
“他们驱他们的晦气,咱们吃咱们的鱼肉。”
秦朝朝又夹起一块糖醋鱼咬了一口,含糊不清地说,
“反正一墙之隔,他们闻着咱们的香味,才更晦气呢。”
秦朝阳笑着刮她鼻子:
“鬼主意越来越多。”
却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她,
“多吃点,晚上的宫宴可是个费力吃不饱的活。”
窗外的阳光透过葡萄藤,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灶房传来婆子们的说笑声,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。
而一墙之隔的景安侯府,怕是正竖着耳朵听动静,连走路都得踮着脚,生怕触了哪位主子的霉头。
江氏看着眼前打打闹闹的兄妹俩,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。
可不是嘛,这边是热汤热饭的欢声笑语,那边是冷茶冷灶的各怀鬼胎,谁活得舒坦,一目了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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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中秋,宫中设宴,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携家眷进宫赴宴。
景安侯府死了儿子,并不影响进宫赴宴。
秦景月晌午一过就开始打扮,可她额头那块还翻着红肉的疤却怎么也挡不住。
胭脂抹了三层,又叠上珍珠粉,可只要一动,结痂的伤口就会裂开渗出血珠,将精心描画的妆容晕染得斑驳可怖。
“啊~”
秦景月尖叫一声,抓起梳妆台上的螺子黛狠狠砸向铜镜。
这个鬼样子可别坏了她今日的大事。
珠儿吓得瑟瑟抖,却不得不提醒:
“乡主,时辰快到了……”
秦景月望着满地狼藉,额角的伤疤被方才的怒气牵扯,又渗出些血珠来,混着厚重的胭脂,在镜子里瞧着像块了霉的糕点。
她烦躁地来回踱步,忽然瞥见妆奁底层露出的粉色纱角,脑子里猛地闪过个念头——
那还是前几日从南边新得的时兴料子,薄得像蝉翼,透着朦胧的光。
这念头刚冒出来,又突然想起前世她刷过的那些视频里,女明星们总爱在前额别些花花草草,她前世觉得浮夸,此刻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“珠儿!”
她猛地拍向梳妆台,
“把那匹粉纱拿过来,再让针线房把库房里最大的那朵芍药绢花取来!”
珠儿虽满心疑惑,还是手脚麻利地找来了东西。
秦景月盯着那朵足有巴掌大的绢花,花瓣层层叠叠,缀着细小的珍珠,看着倒比真花还鲜亮。
她眼睛一亮,指挥着珠儿:
“用粉纱裁条带,把这花固定在额角,遮住伤疤!”
珠儿手忙脚乱地缝缀着,秦景月却对着镜子起了呆。
上辈子她哪受过这种委屈?那会儿她出门必化精致的妆容,额角长颗痘痘都要贴三层遮瑕,哪像现在,顶着这么块狰狞的疤还要强颜欢笑。
都怪秦朝朝那贱人,等着吧,等过了今日,新账旧账一起算。
“乡主,成了。”
珠儿捧着面小镜递过来。
秦景月一看,眼睛顿时亮了。
粉纱带系在额间,恰到好处地兜住那朵大绢花,花瓣垂下来的弧度刚好遮住伤疤。
一动起来,珍珠簌簌作响,倒比寻常的珠花更添了几分灵动,伤疤被挡得严严实实,再瞧不出半分破绽。
反倒衬得眉眼愈艳丽夺目,透着几分异域的神秘风情。
“果然还是我有办法。”
她得意地勾起嘴角,上辈子学的那些穿搭技巧可不是白看的,对付这点小场面,绰绰有余。
珠儿也松了口气,奉承道:
“乡主这法子真是绝妙,旁人见了,保管以为是今年最时兴的装扮呢!”
秦景月哼了一声,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噼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