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,夕阳正缓缓下沉,爷爷靠在山边的栏杆上,望着远处的云海和夕阳,深深吸了一口气,笑着说:“这辈子能爬到这么高的地方看夕阳,值了!以前总觉得山高路远,不敢想自己能站在山顶看风景,现在看来,只要有你们陪着,再远的路,再高的山,我都能爬上来。”
他们还去过北方的田野看夕阳。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麦田,金黄的麦浪在风中起伏,像一片金色的海洋,夕阳洒在麦芒上,亮得晃眼,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麦子成熟的清香。奶奶蹲在田埂上,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淡紫色的小野花,别在自己的发间,然后对着夕阳扬起脸笑,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,像个小姑娘似的,带着几分俏皮:“你看奶奶戴这花好看不?年轻时我也爱摘些野花戴,那时候你爷爷总说我‘臭美’。”爷爷站在一旁,看着奶奶的模样,忍不住笑了:“好看,比当年还好看。”说着,他走到田埂上的老农身边,自来熟地聊起了庄稼:“老哥,你这麦子长得真好,颗粒饱满,今年肯定是个好收成。”老农笑着点头:“是啊,今年雨水足,阳光也好,麦子长得特别好。”爷爷一边应着,一边用手比划着当年种麦子的技巧:“种麦子得选好种子,耕地的时候要深耕,施肥也得讲究,我年轻的时候在村里种麦子,年年都是村里收成最好的。”眼里满是怀念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田埂上挥汗如雨的青春岁月。林野举着相机,不停地按下快门,拍下父亲帮老农收割麦穗的身影——父亲弯着腰,动作熟练地割下麦子,额头上的汗珠在夕阳下闪着光;拍下母亲弯腰拾麦穗的侧脸——母亲的头发被风吹起,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;拍下爷爷奶奶并肩站在麦浪里的背影——爷爷牵着奶奶的手,两人静静地望着夕阳,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,融入了这片金色的麦浪里。每一张照片里,都有夕阳的光,都有家人的暖,都藏着最平凡的幸福。
林野的“夕阳集”也越来越厚。从最初的一本小小的相册,到后来的好几本厚厚的影集,再到后来存满了电脑的硬盘,甚至专门买了一个移动硬盘来存放这些照片。每一张照片都标注着时间和地点,每一张照片背后都藏着一段温暖的故事。每年除夕,全家人都会围坐在客厅的暖炉旁,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,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红扑扑的。林野会把“夕阳集”一本本拿出来,或者在电脑上打开照片文件夹,一家人一边翻看着这些照片,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,成了家里最珍贵的年俗。爷爷的老花镜换了一副又一副,镜片越来越厚,却依然能准确说出每张照片的地点和故事:“这张是在海边,你奶奶捡了一袋子贝壳,回来后还特意洗干净,放在玻璃罐里,天天拿出来看;这张是在草原,你爸爸非要追着牛羊跑,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一跤,笑得我肚子都疼了;这张是在古镇,你妈妈买了块蓝底白花的布,回来后连夜给你做了件衬衫,你穿上别提多精神了……”
奶奶总是一边看一边笑,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温柔,她伸手轻轻拂过照片里的夕阳,像是在触摸那段温暖的时光:“你说咱们这辈子,没什么大本事,也没什么大福气,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。可就是这样陪着,看着夕阳,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,我就觉得比谁都得意。以前总听人说‘人生得意须尽欢’,我不懂什么是得意,现在明白了,能和你们在一起,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得意。”
林野听着奶奶的话,心里暖意翻涌,像是有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开来,流遍四肢百骸。他忽然想起小时候,大概五六岁的样子,爷爷牵着他的手在村口看夕阳。那时候的夕阳落在村口的老槐树上,把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,爷爷的手很粗糙,却很温暖,紧紧地牵着他的小手。爷爷指着夕阳说:“小野你看,夕阳落了,明天还会升起来,就像日子一样,不管今天过得怎么样,明天都会是新的一天。”那时候他似懂非懂,只觉得夕阳很好看,爷爷的手很温暖。
他又想起第一次带爷爷奶奶去山里看雪落夕阳的场景。那是一个冬天,山里下了厚厚的雪,银装素裹,格外好看。夕阳落在雪地上,把白雪染成了橘红色,像一幅绝美的油画。奶奶穿着厚厚的棉袄,裹着围巾,冻得鼻尖通红,却依然笑得比夕阳还亮,她拉着林野的手在雪地里踩脚印,还堆了一个小小的雪人,给雪人戴上了爷爷的旧帽子。
他还想起在海边看夕阳时,全家人围在一起,爷爷说“下次还要来”,奶奶说“要捡更多贝壳”,父亲说“要带个帐篷来露营”,母亲说“要在沙滩上烤饼”,每个人都笑着,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。
这些细碎的瞬间,像夕阳的光,一点点照亮了岁月的长河,也拼凑成了最圆满的人生。它们或许不够轰轰烈烈,却足够温暖,足够珍贵,在记忆里闪闪发光,永远不会褪色。
如今的林野,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执着于追逐远方的风景,不再总想着要去更远的地方,要见更精彩的世界。他开始更珍惜每一次与家人相伴的时光,哪怕只是陪着爷爷在小区里散散步,陪着奶奶在厨房里摘摘菜,陪着父母聊聊天,他都觉得格外幸福。他知道,人生最得意的时刻,从不是独自站在顶峰俯瞰众生,不是一个人看遍世间繁华,而是牵着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