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,再也没回来过。”
苏棠的光丝往勘探艇的货舱飘,没一会儿就拖着个金属箱出来——箱里摆着整排玻璃管,管里的液体泛着淡蓝,浮着细小的胚胎:“是雾星的水生生物基因!
有鱼,有虾……还有水藻!”
水藻的胚胎刚离开玻璃管,就“嗖”
地钻进溪水里,转眼就长出片绿,把溪水衬得像块嵌了光的玉。
光蜂突然往溪上游飞,尾尖的光往雾里钻。
跟着它走时,雾越来越薄,最后竟彻底散了——眼前是片开阔的湖,湖面飘着层淡蓝的光,像被揉碎的星子。
湖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金属球,球身印着“雾核稳定器”
的字样,表面缠着圈光的藤蔓——藤蔓的花是淡紫的,和伽马星系的紫云英很像,花瓣上沾着露水,落在稳定器的按钮上。
林深蹲下来摸稳定器的底座,现石缝里埋着块石板,石板上刻着行字:“需亲缘引雾散。”
他突然想起什么,从背包里翻出那箱暖土——当年姐姐总说“家人的土最暖”
,他离开地球时偷偷装了把家里的灶底土,混在了暖土里。
把土撒在稳定器周围时,藤蔓的花突然亮了,花瓣上的露水“嘀嗒”
落在按钮上,稳定器“嗡”
地响了起来。
雾核启动的瞬间,整个湖都在晃。
林深拽着凌夏往后退时,看见湖底的石缝里冒出串光泡,泡里裹着些小鱼——是刚孵化的雾星鱼,半透明的身子缠着光,往溪下游游去。
苏棠的光丝往湖底探,没一会儿就拖着个旧布包上来——包里是件蓝布衫,衫角绣着朵蒲公英,和林深母亲当年穿的那件一模一样。
那天夜里,他们围着湖边的火堆煮新米。
用雾星的湖水煮的米糊泛着淡蓝,飘着股清甜味。
林深舀起勺往嘴里送时,突然“呀”
了声——勺底沉着片花瓣,是姐姐画里的那种稻花,花瓣上印着串细字:“下游的雾林里有光种,能催雾结果。”
第二天一早,凌夏带着阿澈往溪下游走。
溪岸的黑土软乎乎的,踩下去能冒出串光泡,泡里裹着雾星草的种子,落在地上就长出新的草。
快到雾林时,阿澈突然指着树上喊:“舰长!
你看!”
树枝上挂着个竹篮,篮里装着些圆滚滚的果子,果皮是淡紫的,沾着层雾珠,像裹着层糖霜。
林深接到消息赶过来时,正看见只光蜂往果子上落,尾尖的光往果皮上蹭,果子突然裂开道缝,露出里面的籽——籽上印着地球植物研究所的徽记。
“是光种!”
他把籽捏起来时,雾林深处突然传来“沙沙”
声,雾星草的叶子往两边摆,露出条被草遮住的小路,路尽头的石台上摆着个木盒,盒里躺着张照片:林夏蹲在雾星的溪滩上笑,手里举着颗刚摘的雾星果,背后的勘探艇还没陷进泥里。
照片背面写着行字:“等雾散了,就把雾星的果带回去给弟尝。”
林深把照片贴在胸口时,光珠突然在半空转了圈,往星图的方向飘——星图上又亮了个新的光点,旁边标着“风星”
,光珠里的信号带着风声,还混着蒲公英绒毛的“簌簌”
声。
凌夏把雾星的果子装进竹篮时,突然觉得宇宙的蒲公英从来不是独自飘的。
地球的稻带着雾星的甜,雾星的水混着绿星的暖,而林夏藏在石缝里的光种,早顺着光珠的轨迹,往所有有雾的地方去了。
风一吹,蒲公英的绒毛往天上飘,根须却在雾星的土里扎得更深。
凌夏知道,它们会把雾星的故事带往更远的地方——带往那些还裹着雾的星球,带往那些还等着光的溪滩,带往那些记着家人的坎心里。
而地球的稻田还在等呢,绿星的沙地还在冒苗呢,孩子们还在田埂上编草筐呢——等雾星的雾彻底散了,等新的种子扎了根,它们就会顺着光珠的轨迹回来,把宇宙里的暖都兜进同一片土里,织成个更大的家。
光珠在湖边轻轻转,像在说:别急呀,等雾星的果熟了,等溪里的鱼游了,等雾林的草结了籽,我们再往远处走。
到时候呀,要让所有藏着的故事,都在这里慢慢醒过来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