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雏菊在开,绿星的花田在笑——这些光混在一起,织成了条暖融融的路,路的尽头亮着颗蓝绿色的光点,像颗被无数双手捧着的星子。
光雾散时,他们站在片熟悉的稻田里。
脚下的红土软乎乎的,踩下去能冒出串稻香,远处的木屋前,顾明老人正和赵野坐在银杏树下说话,陈冬的日志摊在石桌上,上面新写了行字:“不管飘多远,只要种子还在,家就还在。”
林深弯腰捡起颗落在地上的谷粒,谷粒上沾着片蒲公英绒毛——是暖黄色的,和所有星上的都一样。
风一吹,绒毛往天上飘,带着所有星的暖,往更远的地方去。
凌夏知道,它们会落在需要暖的星上,落在记着家的人心里,落在每片等着种子的土里——等下次再飘回来时,宇宙的每个角落,大概都能闻见稻香了。
地球的风裹着稻香漫过来时,林深正蹲在田埂上数稻穗。
新抽的稻穗比蓝溪星的饱满些,谷粒上沾着层薄露,被日头晒得亮,像撒了把碎钻。
身后突然传来“窸窣”
声,转头就见只光蜂停在他肩头,尾尖沾着片银杏叶——叶上印着顾明老人歪歪扭扭的字:“石阵旁的新故事刻好了,就等你这‘稻子先生’来念。”
凌夏拎着竹篮从木屋走出来,篮里装着刚蒸好的白果粥,热气裹着甜香往稻穗上飘:“赵野说绿星的沙地又冒新苗了,让光珠捎了袋沙样回来,说是要跟地球的土混着试试。”
她把粥碗递过去时,竹篮底突然晃了晃——颗圆滚滚的东西滚出来,落在泥里竟长出根细芽,芽尖顶着片淡紫的叶,是伽马星系的紫云英。
“是孩子们塞的花籽。”
凌夏笑着捡起来,指尖刚碰到芽尖,远处的田埂突然“哗”
地响了声。
群半大的孩子举着蒲公英茎秆跑过来,茎秆上的绒毛沾着光,往稻穗上落:“林先生!
苏棠姐姐说光珠又找着新坐标啦!”
跑在最前的孩子举着通讯器晃,屏上的星图亮着个淡蓝的点,旁边标着“雾星”
——星历库里说它常年裹着白雾,没人见过地表的模样。
苏棠的意识体突然在半空亮起来,光丝缠着颗刚从绿星飘来的光珠转:“雾星的光珠里有信号,是‘种子计划’的旧波段,还带着水声呢。”
光珠往星图上撞,雾星的位置炸开片白雾,雾里浮出段影像:艘破损的勘探艇陷在雾里,艇身印着“方舟七号”
的字样,艇旁的雾里飘着根光的水草,草叶上沾着块布片,是地球植物研究所的徽记。
出去雾星那天,地球的稻田飘着成片蒲公英。
赵野往货舱搬了箱混好的“暖土”
——一半是绿星的沙,一半是蓝溪星的红土,上面还撒着把霜星的雏菊籽;顾明老人把石阵上的故事刻在片银杏叶上,塞进凌夏的背包:“带着走,让雾星也听听咱们的事。”
最小的孩子突然往木筏上扔了个布包,包里是刚摘的稻穗,穗粒上沾着光珠冻的露水:“给雾星的雾添点稻香!”
木筏穿过小行星带时,货舱的雏菊籽突然了芽。
嫩绿色的芽尖顶着光,往雾星的方向钻,根须却缠着那箱暖土不放——像在记着所有凑在一起的“暖”
。
凌夏摸着芽尖笑时,阿澈突然指着前方喊:“舰长!
你看!”
远处的雾像被人掀开了道缝,缝里漏出片淡蓝的光,光里飘着根光的水草,和影像里的一模一样。
雾星的雾比想象中软。
光珠刚落地就炸开片暖光,雾“簌簌”
往下落,露出片湿漉漉的黑土——土上长着丛丛陌生的草,草叶是半透明的,叶尖滴着露水,落在地上竟化成了串光泡。
林深蹲下来摸草叶时,指尖突然被扎了下——草茎上藏着颗小种子,壳上印着地球植物研究所的徽记。
“是雾星的本地种!”
他把种子捏起来时,雾里突然传来“叮咚”
声,像有水流在石缝里淌。
光蜂往雾浓的地方飘,尾尖拖着缕淡蓝的光。
跟着它走了半里地,雾突然薄了些,露出片窄窄的溪滩——溪水里飘着层蒲公英绒毛,绒毛中间浮着艘半陷在泥里的勘探艇,正是影像里的“方舟七号”
。
艇舱的门虚掩着,推开门时,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都愣了:桌上摆着个玻璃罐,罐里泡着些眼熟的种子——有地球的水稻,有落绒星的银杏籽,还有雾星的本地草籽,罐口贴着张标签:“雾星培育库,等光引。”
罐底压着本泛黄的日志,封面上写着“种子计划观测员:林夏”
。
凌夏翻到最后页时,指尖突然顿住——那页画着幅画:雾星的雾散了,露着片绿油油的稻田,稻穗上站着光蜂,往地球的方向飞,画旁写着行字:“我弟总说稻子能破雾,等他来雾星时,要让他踩踩带稻香的土。”
林深突然捂住了嘴,眼眶红得亮:“是我姐……当年她自愿去雾星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