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是怕热闹散了,会更冷。”
他指着会做面包的姑娘,“她小时候把面包分给小伙伴,却被说‘太硬了’,从此就把面包藏起来自己吃;”
又指着修钟表的老先生,“他年轻时修坏过镇长的怀表,被骂‘没用’,就再也不敢接别人的活。”
鸟窝里的小鸟叫了一声,声音小小的,却在湖面上荡开了圈波纹。
小女孩的星光针线在湖面上织出张网,网眼接住了风吹来的花瓣、羽毛、小石子。
她把花瓣扔进湖里,波纹里开出了花;把羽毛放在水面,波纹里飞出了鸟;把小石子投进湖中央,整个湖的倒影都活了,树影开始摇晃,房影里透出了灯光。
星尘裁缝往自说树的树枝上挂了串“联结灯”
,灯一亮,单瓣的树叶开始成对生长,“我自己来”
的牌子变成了“我们一起”
,“不用管我”
的牌子换成了“帮帮我吧”
。
会做面包的姑娘把烤好的面包摆在湖边,修钟表的老先生帮小孩修好了玩具钟,下象棋的老人教小男孩跳棋,独脚鸟在他们头顶飞,唱着新学会的歌。
连星虫的金线在岛边晃了晃,线身上的光字变成:“下一站,去‘迷茫森林’吗?那里的故事都在找路呢。”
小男孩摸了摸腰间的彗星剪刀,刀刃上映着孤独湖的波纹,笑了:“找不到路也没关系,有人陪就不怕啦。”
小女孩的星光针线已经蹦到了金线尽头,针尾的光珠在森林入口闪了闪,像在说“进去看看吧”
。
迷茫森林的树都是缠在一起的,树枝绞成了迷宫,每个路口都挂着“往这走”
“不对”
“别走错”
的牌子,却没有一个牌子指的路是对的——因为挂牌子的人,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走。
风穿过森林,带着点犹豫的气息,像所有找路的故事在轻轻说:“你知道往哪走吗?”
森林里的雾是流动的,刚看清左边的路,雾就把右边的路藏起来,刚记住身后的标记,雾就把脚印抹掉了。
小男孩刚跟着一块“往这走”
的牌子拐了弯,就现前面是道断崖,崖下的雾里传来“走错啦”
的回声,是以前掉下去的故事在提醒他。
“这里的路最会骗人了,”
星尘裁缝用倾听烛照了照断崖,烛火在雾里画出条模糊的线,“它们知道你心里没底,就故意把错的路摆在眼前。”
他从背包里掏出“本心指南针”
——那是用迷茫森林的方向木、初心石的碎片和勇气藤的汁液做的,指针不会指东南西北,只会指着“你最想走的方向”
。
指南针的指针晃了晃,指向左边的荆棘丛,那里没有路,却有朵光的花。
小女孩的星光针线飞过去,在荆棘丛里织出条小道,他们顺着小道走,现花丛深处藏着个穿登山靴的青年,他正对着地图哭,地图上被他画满了叉——他想找座会下雨的山,因为他的家乡三年没下雨了,可他总在岔路口选看起来好走的路,结果离目标越来越远。
“指南针说,你心里其实知道哪条路对,”
星尘裁缝把指南针递给他,指针坚定地指着北方,“只是怕难走,就骗自己那条路不对。”
青年抹了把眼泪,跟着指针往荆棘更密的地方走,走了没多久,就听见远处传来雷声,雾里飘来潮湿的雨气。
他们往森林深处走,现每个迷路的人,身边都有个“假路标”
:想找水源的旅人,身边的路标总指着干涸的河床;想找村庄的商人,身边的路标总通向废弃的驿站;想找出口的小孩,身边的路标总绕回原地——那些路标都是用“害怕”
做的,怕累、怕难、怕失望,就故意指错方向。
小女孩的星光针线在假路标上缠了圈,路标突然变软了,露出里面的“真方向”
:干涸的河床旁边有条地下河,废弃的驿站后面藏着个小村庄,绕圈的路尽头有块“出口”
石。
“原来你一直在帮我们藏着正确的路啊。”
小女孩对着路标笑,路标晃了晃,像在不好意思地点头。
小男孩用彗星剪刀剪断缠在路上的藤蔓,藤蔓断口处流出绿色的汁液,在地上画出箭头,指向更难走的密林。
“有时候难走的路,才是对的路。”
他跟着箭头走,密林里藏着群被藤蔓缠住的萤火虫,它们的光被遮住了,才让森林显得更暗。
剪刀剪断藤蔓,萤火虫飞出来,在前面带路,光带越来越长,像条不会断的路。
森林中心有座“迷雾山”
,山顶被永远不散的雾罩着,山脚下有无数条路,每条路都通向不同的雾,却没有一条能到山顶。
山脚下坐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,他是迷茫森林的“引路者”
,拐杖上刻着“别怕错”
三个字。
“人们总以为迷路是因为路太多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