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穹议会观测站悬浮在猎户座旋臂边缘,琉璃穹顶外,蟹状星云正喷吐着绛紫色的能量流,像匹被狂风掀起的绸缎。
林疏桐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,白大褂第三颗纽扣松了线头,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血管——那是上周调试星渊火种时被能量灼出的痕迹,此刻还在隐隐烫。
第七次校准完毕,火种能量输出稳定在87。
顾清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他手里捏着支银色测温笔,笔尾还别着片干枯的勿忘我。
这是上个月在地球绿化带捡的,不知怎的总带在身上。
林疏桐转身时撞翻了金属托盘,镊子滚落的脆响里,她看见顾清越瞳孔骤缩——她脖颈后的皮肤正泛起鱼鳞状的蓝光,像有群萤火虫要从皮肉里钻出来。
老毛病了。
她抓过消毒棉猛擦,星髓水晶昨晚又共振了,估计是精神域那边有动静。
话音未落,观测站的警报器突然出蜂鸣,不是熟悉的高频音,而是种类似大提琴走调的闷响。
程叙蹦进来时带起阵风,他的机械义肢在地板上拖出火星,屏幕反射在他汗湿的额上,映出片猩红:精神域坐标472n爆了个能量团,薇薇安说说像是有人在撕空间。
沈星遥抱着个急救箱冲进来,叶婉音的白大褂下摆缠在他手腕上——两人刚从培育舱回来,那里的基因改良兰草今早突然开出了带牙齿的花。
培育舱的植物全疯了,叶婉音的声音颤,指尖还沾着草叶的粘液,它们在土里写写门开了
苏瑾的全息投影突然炸成雪花,再凝聚时她眼镜歪在鼻尖,身后的服务器出齿轮卡壳的怪响:ai集群集体宕机前,截到段精神波——是顾承霄的脑波频率,他在喊她突然捂住嘴,喉结滑动了两下,带它们出来
林疏桐抓起星髓水晶的瞬间,水晶表面突然渗出蛛网状的裂纹。
顾清越的测温笔地掉在地上,他指着屏幕,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:看能量图谱,那不是空间撕裂,是是有人在精神域种了醒神花
醒神花三个字像块冰砸进热油。
那是三年前在幻梦星域现的植物,花粉能让沉睡的意识体苏醒,可过量会导致精神崩溃——就像给濒死的人注射十支强心针。
薇薇安的精神投影突然出现在中央控制台,她浅粉色的长此刻纠结成麻花,紫水晶般的瞳孔里布满血丝。
它们醒了,她的声音像是从水底浮上来的,那些被虚空织梦者囚禁的意识体,现在像饿狼一样扑向活人的精神海。
观测站的灯光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,程叙的机械义肢开始不受控制地敲击键盘,屏幕上跳出串乱码,组合起来竟是幅星图——标记点恰好是地球的位置。
他咬碎了后槽牙,我的手在求救信号,给给狂乱星云的星兽群。
叶婉音突然按住沈星遥的后颈,那里不知何时浮出朵淡紫色的花影。
别动!
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,针尾还挂着去年程叙送的平安符,是醒神花的孢子,它在吸你的治愈力。
沈星遥疼得闷哼出声,他看见培育舱的方向飘来片粉色的雾,那些变异兰草正顺着通风管往外爬,草叶上的牙齿嚼得咯咯响。
疏桐!
他突然抓住林疏桐的手腕,我能感觉到它们在找有强烈执念的人。
顾清越突然拽开医疗柜,里面的镇定剂全变成了透明的蠕虫,正互相吞噬着长大。
是顾承霄的精神残留,他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,他在利用醒神花,把所有被压抑的欲望具象化——
话没说完,观测站的穹顶突然裂开道缝,外面的星云气流涌进来,在地上凝结成个半透明的人影。
那人穿着顾承霄常穿的黑色风衣,左胸有个星形的弹孔,正是他牺牲时的模样。
想救他们吗?人影的嘴唇没动,声音却从每个人的脑壳里钻出来,精神域有座桥,用你们最珍贵的记忆当桥墩,就能把失控的意识体送回去。
它抬起手,掌心浮起朵醒神花,花瓣上滚动着林疏桐母亲临终前的面容。
林疏桐的指甲掐进掌心,血珠滴在星髓水晶上,裂纹里突然渗出金色的液体。
她听见顾清越倒抽冷气——他看见自己医学院时的笔记本,正被团火慢慢烧掉,那里面夹着他给她写了又没送出去的情书。
选吧,顾承霄的影子笑起来,声音像玻璃摩擦,是让那些意识体把全宇宙的人都变成疯子,还是永远忘记你妈最后说的话?
程叙突然爆出野兽般的低吼,他的机械义肢硬生生扯断了数据线,金属断口溅出的火花落在地上,竟烧出串脚印——是七年前工地事故那天,他失去左腿时留下的血印。
我来!
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,我记着那天每块落下的钢筋,记着安全员说时的表情,这些破记忆拿去填桥!
他扑向精神投影的瞬间,观测站的墙壁突然变得像水波般柔软。
薇薇安尖叫着捂住头,她看见无数张脸从墙里挤出来——有被虚空织梦者囚禁的孩子,有暗影议会死去的士兵,还有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