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的琐碎,文笔细腻,情感真挚。
陈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就着昏黄的灯光,一页页地翻看着。
他仿佛透过这些泛黄的纸页,看到了一个温婉坚韧的女子,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,度过的那段动荡的岁月。
日记断断续续,持续了几年。
最后几页,笔迹变得有些凌乱,充满了担忧和恐惧,提到了战争、离别和无法兑现的诺言。
最后一篇,停留在民国三十八年的春天,只有寥寥数语,字迹潦草:
“局势日紧,恐不能久留。
君音讯全无,心如油煎。
此箱此物,乃我与君之见证,不忍弃之。
藏于此室,若有缘人得见,望善存之。
婉清,绝笔。”
绝笔……
陈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这个叫婉清的女子,后来怎么样了?她等到了她的恋人吗?还是……
他看着那个空了的相框,照片上的年轻男女,笑容依旧,却早已被时光凝固。
从那天起,陈默对这个储藏室,对这个手提箱,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感。
它不再只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,而是一个承载着一段往昔岁月、一段未竟情缘的时空胶囊。
他偶尔会下去,不是为了放东西,只是静静地待一会儿,翻看一下那本日记,听一听那忧伤的八音盒曲子。
他甚至按照日记里模糊的描述,尝试去想象婉清当年在这里生活的样子。
然而,渐渐地,他开始感觉到一些不对劲。
起初是细微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。
有时,他晚上从储藏室回来,会隐约闻到空气里残留着一丝极淡的、类似茉莉花香的陈旧气味,但他确定自己没有碰过任何带香味的东西。
有时,他深夜在房间里看书,会听到楼道里传来极其轻微的、像是布鞋走过地面的脚步声,很慢,很轻,走到储藏室门口就消失了。
他起初以为是邻居,但几次之后,他注意到,那脚步声响起的时间,往往是在他刚去过储藏室之后不久。
更让他心里毛的是,有一次,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离开储藏室时,是把那本日记合上、平整地放回了皮箱里。
但第二天他再下去时,却现日记本是摊开的,翻到了中间某一页,仿佛有人在他离开后,继续阅读过。
一股寒意,悄无声息地爬上心头。
难道……婉清……她并没有真正离开?她的某种“痕迹”
,还留在这里,守护着这些承载了她一生回忆的遗物?
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恐惧,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伤感。
他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下去,也不敢再轻易触碰那些东西。
一天夜里,他加班回来很晚,楼道里一片漆黑。
他摸索着走到自己门口,拿出钥匙。
就在钥匙即将插入锁孔的瞬间,他眼角的余光,似乎瞥见楼道尽头的储藏室门口,站着一个模糊的、穿着浅色旗袍的身影!
身影非常单薄,像是由月光或者尘埃构成,背对着他,面朝着储藏室的门,一动不动。
陈默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!
他猛地转过头,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方向!
空无一人。
只有深沉的黑暗,和储藏室那扇紧闭的、暗绿色的铁门。
是幻觉吗?还是……?
他心脏狂跳,手忙脚乱地打开房门,冲了进去,重重地关上,反锁,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。
那一晚,他彻夜未眠。
他开始真正地害怕那个储藏室。
那把小小的钥匙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让他不敢触碰。
他尝试着跟房东提起,想退掉那个储藏室,或者至少把里面的东西处理掉。
房东听了,却皱起了眉头,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:“处理掉?那可不行。
那箱子……是以前住这儿的一个老太太特意嘱咐留下的,说是她母亲的东西,不能丢。
我们签合同的时候,这一条是写进去的,你不能动里面的东西。”
合同?陈默完全不记得有这一条。
他翻出合同,仔细查看,在不起眼的附加条款里,果然有一行小字:“承租人需妥善保管6o6号房对应储藏室内原有物品,不得丢弃或损毁。”
他感到一阵无力。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