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大晒完鞋子,顺手放在空床下,第二天现两只鞋的鞋带被系在了一起,打了个极其复杂、我们都解不开的死结。
有时是学霸摊开在空床板上晾墨水的笔记本,被合上了,而且合拢的页缘对齐得一丝不苟,像是用尺子比着压过。
都是些无伤大雅,甚至有些幼稚的恶作剧。
但每一次,都生在我们五个人都在场,或者至少能相互证明没人靠近那个空床位的时候。
我们开始刻意地不再往那个空床位上放任何东西。
那个区域,重新变得干净,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板和垫褥。
然而,事情并没有停止。
一天夜里,我睡得正沉,被一阵极其细微的、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。
像是有人在轻轻地翻书页,又像是指甲在木质表面上缓慢地划刮。
声音的来源,很近,非常近。
我心脏猛地一缩,睡意瞬间驱散。
我屏住呼吸,极其缓慢地、小心翼翼地侧过头,向下望去。
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惨白的光斑。
借着这微弱的光线,我看到,下方那个空床位上,原本平坦的垫褥,中间的位置,微微向下凹陷了下去一小块。
形成了一个……类似有人坐卧留下的痕迹。
而那窸窸窣窣的声音,似乎就是从那个凹陷处传来的。
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,头皮麻,一动不敢动。
那声音持续了大概十几秒,然后,毫无预兆地消失了。
垫褥上的那个凹陷,也似乎在月光偏移的阴影里,缓缓地、不易察觉地恢复了原状。
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。
我睁着眼睛,直到天亮。
第二天,我顶着黑眼圈,把昨晚的遭遇跟其他四个人说了。
出乎意料,他们没有嘲笑我。
老大沉默地抽着烟(在阳台),半晌,闷声说:“我前天晚上起夜,好像……也听到点动静。”
社牛难得地收起了嬉皮笑脸,压低声音:“我上周有天回来晚,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,好像听见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,就一步,特别轻,我还以为你们谁也没睡。
结果进来,黑灯瞎火,你们全打着呼噜呢。”
宅男和学霸虽然没有明确的经历,但脸色也都有些白。
我们五个大男生,第一次围坐在一起,认真地、带着恐惧地讨论起这个“不存在”
的室友。
“妈的,不会是……那床位以前死过人吧?”
社牛脑洞最大。
“别瞎说!”
老大打断他,“我打听过,这栋楼是新的,我们是第一批住进来的学生。”
“那怎么回事?闹鬼?”
宅男的声音有点颤。
“可能是……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?”
学霸试图用科学解释,但语气毫无底气。
讨论没有结果。
恐惧却在共识中酵。
我们开始真正地害怕那个空床位。
晚上睡觉,会下意识地背对着它,或者用被子蒙住头。
在宿舍里活动时,也会尽量远离那个角落。
它不再是一个无意义的空白,而成了一个充满未知恶意的、凝视着我们的黑洞。
转折点生在一个周末的深夜。
社牛又出去浪了,老大去隔壁宿舍打牌,学霸在图书馆鏖战期末考。
宿舍里只剩下我和宅男。
他在上铺戴着耳机激战正酣,我则在下面看书,心里却总是不踏实,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瞟向那个空荡荡的床铺。
快凌晨一点的时候,我实在撑不住,准备洗漱睡觉。
我拿着牙缸和毛巾,推开阳台门。
洗漱完毕,关上水龙头,周围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宿舍里宅男敲击键盘的哒哒声。
就在我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,透过阳台门的玻璃,我无意中朝宿舍里看了一眼。
月光比前几天亮一些,能大致看清室内的轮廓。
我的目光,习惯性地,或者说被迫地,落在了那个空床位上。
然后,我看到了。
月光下,那个原本空无一物的床板上,清晰地显现出一个人形的轮廓!
不是实体,更像是在垫褥上,因为有人长时间躺卧而自然形成的压痕轮廓——头部的位置微微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