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声,五声……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像绷紧的琴弦,随时可能断裂!
六声……七声!
就在第七声铃声落下的瞬间——
“咔哒。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如同机簧弹开的声响,从客厅方向传来。
紧接着,死寂。
绝对的、真空般的死寂骤然降临!
那催命般的铃声,戛然而止!
仿佛从未想起过。
只有徐峰自己狂乱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,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他僵在床上,浑身被冷汗湿透。
过了好一会儿,确认铃声没有再响起,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微微松弛了一丝。
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袭来。
他瘫软地倒在床上,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不止。
刚才……是七声吗?他下意识地在心里默数了一下。
随即猛地打了个寒颤!
老赵说过……不能输!
不能数铃声次数!
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!
他强迫自己停止回想,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。
是幻觉?还是……隔壁?或者楼上楼下?这破楼隔音这么差?
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。
对!
一定是隔壁!
老房子隔音差!
是邻居的电话在响!
不是他客厅这部!
一定是这样!
这个解释,虽然牵强,却让徐峰濒临崩溃的神经获得了一丝喘息。
他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想法,在极度的疲惫和惊吓中,意识再次沉沉地坠入了黑暗。
……
刺眼的阳光透过蒙尘的窗玻璃,将徐峰从不安的浅眠中刺醒。
他头痛欲裂,浑身酸痛,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。
昨晚那惊心动魄的铃声和老赵的警告,如同冰冷的阴影,依旧盘踞在心头。
他挣扎着爬起来,走到客厅。
清晨的阳光给蒙尘的家具镀上了一层黯淡的金边。
那部奶油色的老式电话机,依旧静静地蹲在角落的方几上,听筒搁在机座上,落满了灰尘,仿佛昨晚那催命般的铃声只是一场噩梦。
徐峰的目光在电话机上停留了一瞬,心里那点侥幸又冒了出来。
也许……真的是隔壁?他需要确认一下。
这栋楼这么安静,如果昨晚隔壁真有人,白天总能听到点动静吧?
他推开房门,走到四楼的公共走廊上。
走廊狭长,光线昏暗,两侧紧闭着几扇同样陈旧的铁门。
他侧耳倾听。
死寂。
绝对的、令人不安的死寂。
没有电视声,没有脚步声,没有交谈声,甚至连开关门的声音都没有。
仿佛整层楼,除了他,再没有别的活人。
徐峰的心沉了下去。
他走到隔壁4o3室的铁门前。
门紧闭着,门漆剥落,露出暗红的铁锈。
他犹豫了一下,抬起手,轻轻敲了敲门。
“笃…笃…笃…”
敲门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带着回音。
里面没有任何回应。
徐峰不死心,稍微加重了力道。
“笃笃笃!”
依旧死寂。
就在他准备放弃,转身回屋时——
“哗啦——!”
一声巨大的、如同玻璃被重物砸碎的刺耳声响,猛地从4o3室内传来!
紧接着,是重物倒地的沉闷撞击声!
徐峰的心脏猛地一跳!
出事了?!
“里面有人吗?!”
徐峰也顾不得许多,用力拍打着铁门,大声喊道,“你没事吧?!
需要帮忙吗?!”
门内,除了刚才那声巨响后的余音,再没有任何动静。
死寂得可怕。
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徐峰。
他想起昨晚那诡异的七声电话铃……难道……
他立刻掏出手机,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,拨打了11o。
“喂?11o吗?安宁里7号楼4o4!
我隔壁4o3好像出事了!
我听到里面有很大的砸东西和摔倒的声音!
敲门没人应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