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一会儿,刘熊从栖月楼里走了出来。若说大马、小马是“脱胎换骨”,从村野穷小子变成体面城里人,那刘熊的转变便是判若两人,堪称凤凰涅槃。
从前他虽虎背熊腰,却总弯腰驼背,眼里满是被生活压出的疲惫,活像霜打的茄子。
如今身姿挺拔,昂首挺胸,身上穿的哪是“得体”二字能概括,一身锦绣华服,整个人透着贵气,这段日子操持大酒楼,他的气质又添了几分威严。
别说同村人,便是寻常商户见了,也得下意识恭敬几分。
刘熊看向孙老太太和黄秀秀,脸上没半分热络。
盖房的矛盾暂且不提,黄秀秀擅作主张给刘燕说亲,还找了吴通光那样的人家,只为自己的利益,这事他可没忘。
“你们来有何事?”刘熊的声音带着冷意,没半分客套。
孙老太太和黄秀秀下意识弯了弯腰,孙老太太堆起笑容,嘴角咧得太大,连阿牛娘都看出不对,那笑容假得很,满是谄媚讨好。
“女婿,这过年你们没回,我好久没见珍珠了,想她得紧。”
她本想说“带了好东西”,可低头瞥见手里的猪肉和小米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这点东西,刘熊现在哪会看在眼里,“这不正月十五,带了点吃食来看看你们。”
刘熊本想直接打发她们走,可想到孙老太太是珍珠的亲娘,大过节的不让见面,确实不合人情,便没立刻开口赶人。
孙老太太见他沉默,心里发慌,又忙着恭维:“熊啊,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!这么大的酒楼都是你开的,咱们黄家祖宗十八代都沾光了!我回去就给老头子烧香,说他女婿出息了!”
提到死去的丈人,刘熊的面色才微微缓和了些。
黄秀秀也连忙打亲情牌,红着眼圈道:“妹夫,上次是我糊涂,没看清吴的为人,害得两家人闹僵。这段时间我悔得肠子都青了,娘夜里也总念着珍珠,眼睛都哭肿了。我跟珍珠从小姐妹情深,就想再见见她……”
换做从前,刘熊早被这番话哄得心软,可如今他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,心境早已不同。
那些恭维的话听在耳里,只觉得像外人看戏,没半分欢喜。
他已毫不在乎黄家人如何想他。
但终究是正月十五,他对着小厮吩咐:“珍珠在悦己阁,你带她们过去。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进了楼。
孙老太太和黄秀秀愣在原地,没想到刘熊会这么对他们。
可她们连气都不敢生,如今两人地位早已反转,刘熊已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。
路上,孙老太太忍不住问小厮:“悦己阁是什么地方?珍珠怎么在那儿?”
小厮并不了解黄珍珠和悦己阁的关系,笑道:“那是福林县新开的胭脂铺,这十多天比栖月楼还火!城里的夫人小姐都抢着排号,好多人排几天都进不去呢!”
孙老太太一听,心中不悦。
现在刘熊发达了,这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大黄闺女能想往刘熊身上扑呢,珍珠这个时候不在饭馆里好好看着自家男人,带孩子,咋还往外跑,反倒去胭脂铺晃悠?
她越想越气,就算要打扮也不能大正月十五在外头“浪”,就不怕刘熊被别的姑娘勾走?
孙老太太心里早憋着一团熊熊烈火,从去清河县起,她就憋着气。
饭馆提携了清河村的乡亲,却半分没帮到黄家;王婶子看她们时眼中的嘲弄,大马小马的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