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?”
“非也。其行轨迹不合诸星,且移动极缓,似……似有人力推动。”
崇祯沉默片刻,忽问:“西洋传教士汤若望可还在京?”
“在。他今春献上《坤舆万国全图》修订本,称南洋有岛国崛起,造船巨大,火炮犀利,或已窥我东南。”
崇祯眼中寒光一闪:“命东厂彻查沿海通商口岸,凡可疑船只、洋人往来,皆录备案。另召汤若望入宫,朕要问他三个问题:彼邦是否有铁路?是否行科举之外的选才制?其君主能否亲督工匠造炮?”
徐光启退后,孙玉娘奉诏入殿。她年约二十,眉目英挺,腰佩工具囊,行礼干脆利落。
“臣女孙玉娘,湖北匠户之女,现任京营机炮队教官。”
崇祯打量她手中图纸,见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弹簧、撞针、弹匣结构。“你说这连发铳可射二十弹而不熄火?”
“回陛下,实测十八弹,尚有改进余地。关键在于退壳机构与火药配比。学生正与讲习所化学科合作,研制‘无烟火药’,燃速更快,烟雾更少。”
“若此铳列装全军?”
“十万大军,一年可产三万支。若建十座新工坊,五年内足供边镇。”
崇祯拍案而起:“准!调户部银五十万两,由你主持‘新械司’,专造连发铳、震地雷、蒸汽机关车。所需工匠,从讲习所优先抽调。”
孙玉娘激动叩首:“臣定不负圣恩!”
她退下后,沈明远悄然入殿,面色凝重:“陛下,江南又出大事。”
“说。”
“松江府周文炳狱中自尽,遗书控诉‘新政灭伦’,称宁死不做‘匠吏走狗’。其尸首被门生偷运出城,葬于孔庙侧,立碑曰‘大明孤忠周子墓’。如今士林哗然,已有三十一名举人联名上书,要求废除讲习所,恢复八股取士。”
崇祯冷笑:“朕成全他们。”
“陛下?”
“传旨:即日起,凡联名上书者,终身不得录用。其家族三代子弟,禁止参加任何官办学堂考试。另将周文炳坟墓平毁,碑石磨成砚台,送讲习所学生研墨写字。”
沈明远倒吸一口凉气:“此举……恐激起天下读书人造反。”
“造反?”崇祯怒极反笑,“赵文远守锦州,三千将士冻饿而死,他们在哪?徐知勉殉国,百姓捐银买纸笔,他们在哪?现在倒有脸替一个烧册籍、伤税吏的逆贼喊冤?告诉他们??大明不需要忠于祖宗虚名的孝子贤孙,只需要忠于百姓的实干之臣!”
沈明远默然退出。崇祯独坐良久,忽唤王承恩:“取徐知勉那封遗书来。”
黄绢展开,稚嫩字迹跃然眼前:“……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。但我想告诉您,我很骄傲。我不是为了当英雄才去校准炮角,我是为了让下一个士兵不用再用血肉去填战壕……”
崇祯指尖颤抖,轻轻抚过“骄傲”二字,喃喃道:“孩子,朕替你活着,替所有该活的人活着。”
次日,崇祯亲赴讲习所,在“知勉堂”前召开“新政辩难会”。五百学子列席,另有三十六名各地赶来的儒生代表。辩论主题:“治国当以德为先,还是以技为先?”
一名老儒起身痛陈:“三代以下,未有舍仁义而能久安者!今朝廷弃诗书而重机巧,使匠人掌权,士类蒙羞,岂非倒行逆施?”
话音未落,一名年轻学子站起反驳:“去年山东旱,八股先生们写了多少祈雨文?可有一滴落下?倒是讲习所的水利车,日夜不停,救活万亩良田!请问老先生,您的‘仁义’能抽水吗?”
全场哄笑。
另一儒生怒道:“你们毁祖制,废科举,是要做王莽、曹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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