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林疏桐对视一眼,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决绝。
“我走左边这条,你去右边那条,中间这条是死路。”我根据图纸的指示,迅速做出判断,“图上显示,我们大概需要爬行十五米,就能找到压力踏板。我数到三,我们一起行动。”
“好。”她言简意赅。
“一。”
“二。”
“三!”
我们同时钻进了左右两条漆黑的管道。
空间比主管道更加狭窄,我几乎是蠕动着前进。
透析机的声音在这里被完全隔绝,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。
孤独和黑暗无限放大了感官的恐惧。
周明远,你到底想做什么?
你把我们引到这里,把小芸当成诱饵,这一切的背后,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疯狂的“正义”?
爬了不知道多久,我的手触及到了一块略微凸起的金属板。
就是这里。
我用尽全身力气,将身体的重心狠狠地压了上去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整个通风系统传来一声悠长的、仿佛叹息般的金属摩擦声。
紧接着,我面前的管壁无声地向上升起,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方形洞口。
一股浓郁的、混杂着血腥味和化学试剂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透析机那规律的“滴答、滴答”声,就在洞口的另一端,清晰得仿佛就在我的耳边。
我成功了。我们找到了他隐藏的密室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狂跳,从洞口探出头去。
预想中的小芸和周明远都没有出现。
眼前是一个昏暗的房间,唯一的光源来自角落里一台正在运转的透析机,上面的指示灯幽幽地闪烁着。
而我的目光,却被正对着我的那面墙壁,牢牢地吸住了。
那面墙上,没有窗户,没有装饰,只有一盏孤零零的无影灯,从上往下,投射出一片惨白的光晕。
光晕的正中央,是一片巨大的、类似地图的图谱。
那图谱的线条错综复杂,是用某种暗红色的、已经半凝固的液体绘制而成。
而在图谱的每一个节点,每一个分叉处,都贴着一张白色的标签。
我看不清标签上的字,但我能看到那熟悉而刺目的符号。
A,b,Ab,o……
透析机的循环声还在继续,平稳而冷酷。
但在这片刻,我听到了另一种声音。
一滴液体,从我头顶的正上方,那黑暗的、看不见的管道连接处,缓缓渗出,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,溅开一朵微小的、暗红色的花。
又是一滴。
我的血液,在这一瞬间,仿佛被冻结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