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渐合,天空被染上一层沉郁的绛紫。
上京城并未因夜幕降临而恢复往日的喧嚣,反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。
京畿卫队悄然增加了巡逻的频次,暗卫的身影在屋檐巷陌间如鬼魅般穿梭。
尔生百年与苏望宁并未耽搁,稍作调息后便离开了暖阁。
李琮调派的人手已散布出去,重点排查那几户报案人家附近,以及城中任何可能隐藏邪阵的阴秽之地。
尔生百年肋下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,但他面上不露分毫,只将妖力压制在经脉中缓缓流转,避免触动本源。
苏望宁走在他身侧,灵韵自然外放,感知着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波动。
她的感知远比寻常修士敏锐,对幽冥秽气这类阴邪之力更是有着乎常人的洞察。
“有现吗?”
尔生百年低声问,他的紫金色眼眸在暮色中流转着微光,如同最锐利的鹰隼。
苏望宁微微蹙眉,指向东南方向:“那边……似乎有极淡的秽气残留,非常微弱,像是被刻意驱散过,但未能完全清除。”
两人循着那丝微不可察的痕迹,穿过数条寂静的街巷,最终停在了一座废弃的宅院前。
宅院大门紧闭,朱漆剥落,门前石狮歪斜,布满苔藓,看上去已荒废多年。
“这里是……前朝某个获罪官员的府邸,据说闹鬼,一直无人敢接手。”
李琮派来跟随的一名暗卫低声禀报。
“闹鬼?”
尔生百年冷哼一声,“怕是有人在装神弄鬼。”
他伸手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,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若有若无腥气的阴风扑面而来。
宅院内杂草丛生,断壁残垣在暮色中投下幢幢鬼影。
苏望宁指尖凝聚起一点清光,照亮前路,同时也将灵韵感知提升到极致。
“在地下。”
她忽然停下脚步,目光落向庭院中央一口枯井。
井口被乱石封住大半,但靠近时,那股阴秽的气息明显浓重了许多。
尔生百年示意暗卫警戒四周,自己则与苏望宁走到井边。
他单膝跪地,手掌按在冰冷的井沿石上,一丝极其细微的妖力探入,如同水滴入海,悄无声息。
片刻,他睁开眼,眸中寒光凛冽:“下面有空间,而且……有活物气息,不止一个。”
“我来破开它。”
苏望宁上前一步,双手结印,清冽的灵光在她掌心汇聚,化作一道锋锐无匹的光刃,就要斩向井口乱石。
“不必费力。”
尔生百年阻止了她,他目光扫过井口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石头,指尖弹出几缕细微的妖力,精准地点在几个不起眼的节点上。
“有简单的隐匿禁制,强行破除会打草惊蛇。”
随着他妖力点落,井口的乱石仿佛活了过来,微微震颤着,向两侧滑开,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,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和秽恶之气冲天而起。
没有丝毫犹豫,尔生百年率先跃入井中,苏望宁紧随其后。
暗卫们则迅散开,将枯井团团围住。
井下并非想象中的狭窄,而是一条向下的、人工开凿的甬道,墙壁潮湿,滴着暗沉的水珠。
越往里走,空间越是开阔,空气中弥漫的负面能量也越浓稠,仿佛化作了实质,挤压着人的呼吸。
甬道的尽头,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。
洞窟中央,刻画着一个巨大的、由鲜血和某种黑色物质勾勒而成的诡异法阵。
法阵周围,竖立着几根石柱,每根石柱上都捆绑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,男女老少皆有,正是近日报案失踪的那些人!
他们面色灰败,眉心萦绕着一缕黑气,身体微微抽搐,口中出无意识的痛苦呓语,丝丝缕缕淡灰色的能量正从他们身上被抽离,汇入中央的法阵。
法阵旁,站着几名身穿幽冥教黑袍的教徒,正在低声吟唱着晦涩的咒文。
阵眼处,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、不断搏动着的暗红色晶石,那些被抽取的恐怖魂力,正源源不断地注入晶石之中,使其光芒越妖异。
“果然是在收集恐惧魂力!”
苏望宁眼中闪过厉色。
他们的闯入,立刻惊动了幽冥教徒。
“什么人?!”
为的黑袍人猛地转身,兜帽下露出一张惨白而狰狞的脸。
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