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暖阳透过窗棂,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尔生百年半倚在榻上,苏望宁刚为他换好药,重新包扎妥当。
她动作细致轻柔,指尖偶尔不经意擦过他腰腹紧实的肌肤,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。
“那邪气虽除,但伤口愈合还需两日,其间不可妄动妖力。”
苏望宁替他拢好衣襟,轻声叮嘱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。
尔生百年捉住她欲收回的手,包裹在掌心。
他脸色仍有些苍白,但紫金色的眼眸已恢复了几分神采,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,里面漾着暖融融的光。
“都听你的。”
他从善如流,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,“只是辛苦你了,耗了那般多灵韵。”
苏望宁摇摇头:“与你受的伤相比,不算什么。”
她顿了顿,想起他昏迷时那声低不可闻的“娘亲”
,心尖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,泛起细密的疼。
她犹豫片刻,还是轻声问了出来:“阿年,你昏迷时……似乎梦到了你母亲?”
尔生百年摩挲她手背的动作微微一顿,眼底的暖意淡去些许,覆上一层深沉的、难以化开的晦暗。
他沉默良久,久到苏望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而遥远。
“嗯。”
他应了一声,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,落在某个虚无的点上,“藏雪一族喜清静,通晓自然,与世无争。
苍溟……想必他当初接近我母亲时,就是别有用心。”
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,但苏望宁却能感受到那平静之下汹涌的痛楚与恨意。
“我母亲真的很爱他,可是她没想到因为这份爱慕,整族……被苍溟所害。”
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一片冰冷的寒潭,“我自出生起,陪伴我最多的便是母亲。
那时我并不知道,他养我,不过是因为我继承了他和母亲的血脉,天赋异禀,是他眼中最完美的……工具和祭品。”
苏望宁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,试图用自己的温度驱散他掌心的冰凉。
她无法想象,他是如何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,日日面对着自己的杀母仇人,是何等的煎熬。
“后来,他灭了藏雪一族,给我下灭妖咒,更意图献祭我,炼化龙脉之心,一统三界。
我奋起反击,逃到了人界,遇见了你,之后的事,你便知道了。”
他简略地带过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反叛,但苏望宁能猜到其中的凶险。
“阿年……”
她不知该如何安慰,只能倾身上前,轻轻抱住他,将脸颊贴在他未受伤的胸膛上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“都过去了,你还有我。”
尔生百年身体微微一僵,随即缓缓放松下来,手臂环住她的腰,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。
他低下头,将脸埋在她散着清香的颈窝,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。
“是,都过去了。”
他声音闷闷的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,“我有你,就够了。”
阳光静静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,空气中弥漫着药香与她身上清浅的气息,温暖而安宁。
那些血腥的、冰冷的过往,似乎在这一刻都被隔绝在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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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这份安宁并未持续太久。
午后,李琮与林微露闻讯前来探视。
见到尔生百年虽脸色不佳但精神尚可,都松了口气。
“尔生,你这次可真是……”
李琮摇摇头,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能与上任妖皇拼杀至死,并将其击退,这份实力已远他的想象。
林微露则更细心些,她注意到苏望宁眉宇间的一丝倦色,关切道:“阿宁,你脸色也不太好,可是累着了?要不你先去休息,我们守着便是。”
苏望宁还未答话,尔生百年便已开口:“她无事,只是昨夜未曾安睡。”
他目光落在苏望宁身上,带着显而易见的疼惜。
这时,柳御史府也派人送来消息,柳羞云已彻底清醒,身体虽还虚弱,但已无大碍,特意感谢苏小姐与妖皇陛下救命之恩。
众人刚松了口气,又一名侍卫匆匆而入,禀报道:“殿下,苏小姐,方才京兆尹派人来报,昨夜城中又有三户人家报案,皆是家中有人突怪病,症状与昨日柳小姐类似,高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