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微弱的灵气。
他取下部分根须,将其余重新埋好,留下了一丝生机。
接下来数日,两人便在这残破的石室中暂居下来。
尔生百年以秘法汲取根须中的寒性灵气,配合自身妖力,一点点修复受损的经脉,驱散灭妖咒最后的残余。
过程中,他周身时而寒气四溢,时而妖气翻腾,脸色亦是忽青忽白,显然并不轻松。
苏望宁则尝试引导体内那丝微弱的冰寒本源。
起初,那本源如同顽石,丝毫不为所动,反而让她四肢百骸如同浸入冰窟。
但她心志坚韧,一遍遍以苏家传承的粗浅引气法门尝试沟通,将自己守护人界的意念与藏雪族霜华长老那殉道般的守护意志共鸣。
终于,在无数次失败后,那丝冰寒本源轻微地颤动了一下,一丝极细微的凉意,主动融入了她干涸的灵力源泉。
刹那间,苏望宁浑身剧震,仿佛灵魂都被冻结,意识几乎涣散。
她死死咬住下唇,尝到了血腥味,凭借顽强的意志力硬生生扛过了这最初的冲击。
渐渐地,那冰寒不再纯粹是破坏,而是化作一种纯净的力量,开始缓慢地滋养、拓宽她受损的经脉。
她损失殆尽的灵力,终于开始有了重新凝聚的迹象,虽然缓慢,却无比坚实,带着一种冰冷的特质。
数日后,当尔生百年率先结束调息,虽然脸色依旧苍白,但气息已然稳固了不少,眼中神光内敛,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深不可测。
他看向仍在入定中的苏望宁,现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的蓝色光晕,空气中的水汽在她眉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,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了然。
藏雪族的血脉,果然非同一般。
又过了半日,苏望宁周身的光晕与冰晶缓缓收敛入体。
她睁开眼,眸中似有冰蓝之色一闪而逝,随即恢复清明。
虽然灵力依旧低微,远未恢复到从前水平,但那种油尽灯枯的虚弱感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坚韧与冰冷。
“如何?”
尔生百年问。
“勉强有了自保之力。”
苏望宁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却崭新的力量,轻声回答。
她看向尔生百年,“你呢?”
“足够应付路上的麻烦了。”
尔生百年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筋骨,空气中传来细微的爆鸣声,“该动身了。”
两人最后看了一眼霜华长老那小小的坟茔,将石室的痕迹稍作掩盖,便一前一后,踏出了这片承载着死亡与新生的遗迹。
外界,天色昏沉,似是黄昏。
林风萧瑟,带着未散的肃杀之意。
尔生百年辨认了一下方向,指向东北:“由此出,避开主要妖域通道,绕行三千里,可抵妖皇城外围。
路上,我们需要‘换’一身行头。”
苏望宁点头,拉紧了身上破损的衣物,跟在他身后。
两道身影,一挺拔一纤弱,带着满身伤痕与未干的血迹,融入苍茫暮色之中,如同残烬中挣扎而出的微光,义无反顾地,投向那龙潭虎穴、万妖汇聚的——妖皇城。
前路艰险,杀机四伏。
但希望,已在绝境中点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