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,苏晚的设计之所以动人,正是因为她把那些算不清的人心、道不明的温情,都一针一线缝进了布料里。
样衣间的电话突然响起,是王师傅的声音:“陆总,星轨礼服的玉兰花刺绣好了,您要不要过来看看?”
陆时砚抵达时,王师傅正举着礼服对着光。
玉兰花的白边里,苏晚缝进去的银质花瓣在阳光下泛着柔光,和图纸上的绣线完美重合。
“苏小姐说,这叫‘两世花’。”
王师傅笑得眼角堆起皱纹,“你外公的布庄和她爸爸的店,原来早就借着花认亲了。”
陆时砚的指尖拂过花瓣,突然明白苏晚在设计图上留的白边是什么意思——那是给时光留的位置,让过去与现在能在某个瞬间轻轻相拥。
他拿出手机,给苏晚了条消息,只有一张照片:玉兰花刺绣在晨光里的样子,配文“等你来看花开”
。
回复来得很快,是张病房的窗外照,星星灯在晨雾里闪着,像落在人间的星子。
离开样衣间时,陆时砚路过面料区。
林薇薇的“晨曦系列”
样衣被堆在角落,亮片在阴影里泛着冷光,像堆没人要的碎玻璃。
他突然想起苏晚说的:“真正的光,是暖的,会让人想靠近。”
此刻摊开在他办公桌上的图纸,正带着这样的光,一点点融化着这座商业帝国的冰冷。
陆时砚知道,从摊开图纸的这个瞬间起,有些坚固了二十八年的东西开始松动——比如对人性的怀疑,比如对温暖的抗拒,都在那些细密的针脚和流动的线条里,悄悄让出了位置。
晨光越过高楼的玻璃幕墙,在图纸上投下长长的光带,像条通往某个未知方向的路。
陆时砚的目光落在玉兰花上,第一次开始期待,这条路的尽头,会有怎样的风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