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子放进药罐,大火煮沸后转小火慢煎。药罐里的水渐渐变成淡褐色,一股清甜中带着酸涩的药香弥漫开来,驱散了堂屋里原本的焦虑气息。
夜幕降临,百草堂的灯烛被点亮,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众人忙碌的身影。王宁守在药炉边,时不时用长勺搅拌一下药罐里的余甘子,目光专注而认真。张娜端来一碗温热的米汤,递到他手里:“忙了一下午,先喝点米汤垫垫肚子,药还得等会儿才能好。”
王宁接过碗,刚喝了两口,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陈婶抱着孩子,跌跌撞撞地跑进来,声音带着哭腔:“王药师,您快看看,孩子烧得都快糊涂了,嘴里还一直喊着喉咙痛!”
王宁立刻放下碗,快步走到孩子身边,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,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,眉头紧锁:“烧得很厉害,喉咙已经肿得快堵住了。张娜,快把刚煎好的余甘子药汁倒一碗来,再加点蜂蜜。”
张娜连忙取来一个白瓷碗,倒出温热的药汁,加入一勺蜂蜜,搅拌均匀后递给陈婶。王宁小心翼翼地扶着孩子的头,让陈婶慢慢将药汁喂进孩子嘴里。孩子起初还抗拒,可药汁带着淡淡的甜味,他咽了几口后,竟不再哭闹,乖乖地喝了下去。
“您别太担心,这药汁喝下去,过半个时辰再看看,要是烧能退下去些,就说明对症了。”王宁安慰道,又从药柜里取出一小包余甘子粉,“要是孩子半夜还渴,就用温水冲点这个粉给他喝,能生津止渴。”
陈婶连连道谢,抱着孩子坐在堂屋的椅子上,焦急地等待着。林婉儿坐在她身边,轻声和她聊着天,缓解她的焦虑。张阳药师则在一旁整理着药材,将炮制好的余甘子分袋装好,贴上标签。
半个时辰后,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,脸颊上的潮红也退了些。陈婶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,惊喜地喊道:“不那么烫了!王药师,孩子的烧真的退下去了!”
王宁走上前,再次检查孩子的状况,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:“太好了,这余甘子果然对症。明天再过来喝两副药,巩固一下,应该就能好了。”
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,很快传遍了小镇。当晚,就有不少患病的百姓来到百草堂求药,王宁和家人、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,却毫无怨言。每一位患者来取药时,王宁都会仔细叮嘱用药禁忌:“脾胃虚寒的乡亲,记得饭后再喝药,要是觉得肚子不舒服,就来我这里拿点生姜片,泡水喝能缓和药性;孕妇和哺乳期的妇人,可千万别自己喝,得让我看过才能决定用量;要是对果子过敏的,就别用了,我再给你们换别的方子。”
张阳药师在一旁帮忙,耐心解答着百姓的疑问:“这余甘子粉不仅能冲水喝,还能外敷,要是喉咙痛得厉害,用温水调开,敷在脖子上,也能缓解疼痛。”
夜色渐深,百草堂的灯烛依旧亮着,药香袅袅,飘出堂屋,弥漫在小镇的街巷里。王宁站在门口,看着百姓们拿着药,安心离去的背影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他知道,这场与怪病的较量,他们终于迈出了胜利的第一步,而这小小的余甘子,不仅治好了百姓的病,也渐渐挽回了百草堂的声誉。
就在这时,林婉儿走到他身边,轻声说道:“孙玉国那边,怕是不会善罢甘休。咱们还得小心些,别让他在药材上动手脚。”
王宁点点头,目光变得坚定:“我知道。只要能治好百姓的病,守住百草堂的初心,不管他耍什么花样,我都不怕。”
晨光刚漫过百草堂的木匾,堂屋就已挤满了取药的百姓。王雪扎着双丫髻,额前沾着薄汗,正麻利地将余甘子粉分装到纸包里,竹筛里的余甘子还带着晨露的潮气,清甜的药香混着百姓的道谢声,让整个药铺都透着暖意。
“王药师,我家老头子喝了两副药,今早已经能喝粥了!”卖菜的李婶举着空药碗,笑得眼角皱成了细纹。王宁正给一位老人诊脉,闻言抬头笑道:“您让他再喝三天巩固下,记得别吃生冷的东西。”
就在这时,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刘二挎着个布包,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口,眼神躲闪。王雪瞥见他,立刻皱起眉:“你来干什么?我们这里不欢迎你!”
刘二缩了缩脖子,从布包里掏出个纸包,递向王宁:“王……王药师,这是孙老板让我送过来的,说是……说是给您的余甘子,让您掺着用,能多制点药。”
王宁接过纸包,指尖触到里面的果实,只觉手感不对——自家炮制的余甘子干燥紧实,这纸包里的却有些发潮。他打开纸包,取出一颗放在鼻尖轻嗅,除了余甘子的酸涩味,还隐约带着点霉味。
“这余甘子是哪来的?”王宁脸色沉了下来,“都已经受潮发霉了,怎么能入药?”
刘二眼神闪烁,支支吾吾道: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,孙老板就说让我送来。他还说,要是您不用,镇上的药怕是不够用,到时候百姓还得怪您。”
林婉儿恰好从后院进来,听到这话,上前一步拿过纸包,仔细看了看里面的果实:“这不是新鲜的余甘子,是去年的陈货,还被水浸过,药性早就散了,喝了不仅没用,还会伤脾胃。孙玉国这是想让你用坏药,毁了百草堂的名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