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老板,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讲!这砂仁是用古法焙过的,能治病救人,总比你守着好药却见死不救强!”
“你是谁?敢管我的闲事!”孙玉国瞪着林婉儿,折扇“啪”地合上。张阳放下铁铲,走到孙玉国面前,目光坚定:“林姑娘说得对,这砂仁虽然是碎的,但药效还在。你要是真为百姓着想,就该把济世堂的砂仁拿出来,而不是在这里闹事。”孙玉国被噎了一下,随即又蛮横起来:“我的砂仁凭什么拿出来?有本事你自己找去!”他转头对着前堂的病患喊:“大家别信他的鬼话!这碎砂仁吃了没用,跟我去济世堂,我有好药!”
可病患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却没人动。之前那个便血的汉子扶着门框走出来,声音虚弱却有力:“张药师用这碎砂仁给我煎了药,刚才已经不烧了,我信张药师!”其他病患也纷纷点头,有人小声说:“张药师免费给我们煎药,孙老板却要收钱,我们才不去!”孙玉国见状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狠狠瞪了张阳一眼,又看了看林婉儿,最终只能哼了一声,带着刘二悻悻地走了。
看着他们的背影,张阳松了口气,又转身回到铁锅边。此时锅里的砂仁已经焙好了,倒在竹筛里晾凉,浅褐色的碎粒上裹着一层细盐,辛香比之前浓了不少。他拿起一粒放在嘴里嚼了嚼,随即露出笑容:“成了!药性留住了!”林婉儿看着他脸上的笑容,心里也松了口气,轻声道:“还好没让孙玉国得逞,再撑几天,钱多多的药就该到了。”
夕阳透过雨帘,给后院镀上了一层暖光。张阳把焙好的砂仁小心地收进陶罐,王雪在一旁帮忙封口,张娜则去前堂告诉病患好消息。林婉儿站在屋檐下,看着远处渐渐放晴的天空,心里暗暗祈祷——希望钱多多的商队能快点来,希望这场围绕砂仁的危机,能早点过去。
焙好的碎砂仁终究是权宜之计,撑到第五天清晨,百草堂的病患又开始焦躁——有位老阿婆喝了药仍上吐下泻,她的孙儿守在床边哭,声音里满是绝望。张阳整夜没合眼,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,他正给老阿婆调整药方,把干姜的剂量再加重些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,伴着清脆的铜铃声,划破了清晨的宁静。
“是钱老板的商队!”王雪最先冲到门口,双丫髻上的桂花晃得厉害。张阳和林婉儿跟着跑出去,就见巷口尘土飞扬,十几匹骡马驮着鼓鼓囊囊的布包走来,为首的汉子穿着藏青色绸缎马褂,圆脸膛上满是汗水,正是药材商人钱多多。他翻身下马,快步走到张阳面前,双手抱拳:“张药师,让你久等了!路上遇到塌方,耽误了两天,还好没误了大事!”
骡马背上的布包被一一卸下,打开来,满是棕红色的砂仁果,颗颗饱满,还带着新鲜的辛香,瞬间压过了巷子里的潮气。张阳伸手抓起一把,指尖触到砂仁果上的刺状凸起,又凑到鼻尖闻了闻,眼眶突然有些发热——这是真正的阳春砂,比他之前用的碎渣不知好上多少倍。“钱兄,多谢你了!”他声音有些哽咽,“阳春县的百姓,全靠这些砂仁救命了。”
钱多多摆摆手,抹了把脸上的汗:“当年我在广州收药材,差点被人用掺了泥块的砂仁骗了,是你帮我鉴别出来,保住了我的本钱。如今你有难,我岂能坐视不管?这些砂仁都是我挑出来的好货,没受潮的,你尽管用!”说着又指了指最后两匹骡马:“那两包是缩砂蜜,从西亚运来的,药性更烈些,对付严重的泄泻更管用。”
林婉儿笑着走上前:“钱老板果然守信,路上没遇到刘二的人吧?”钱多多愣了愣,随即明白过来:“你说的是济世堂孙老板的手下?我们绕了条山路,没走东石桥,他想拦也拦不住。不过我听说,他昨天还去各村散播谣言,说张药师的药治不好病,真是不地道!”
张阳没心思计较这些,转身对张娜和王雪喊:“快把砂仁搬到后堂,按大小分拣,大的入药煎服,小的磨成粉,给重症病患冲服!”众人立刻忙活起来,张娜系紧围裙,双手麻利地分拣砂仁;王雪搬来石磨,开始磨砂仁粉,磨盘转动的“吱呀”声里,满是希望的味道。
钱多多跟着张阳走进药铺,看到满屋子的病患,脸色顿时沉了下来:“没想到灾情这么重。张药师,你尽管用药,这些砂仁要是不够,我再从云南调一批过来!”张阳一边称砂仁,一边摇头:“够了,有这些就够了。你先歇会儿,喝碗凉茶,我这就给大家煎药。”
炭炉被架起三个,张阳亲自掌勺,先把砂仁下锅,用文火慢慢炒出香味,再加入茯苓、白术、干姜,清水注入铁锅,很快就咕嘟咕嘟冒泡,药香顺着锅盖的缝隙飘出来,弥漫了整个药铺。病患们闻着香味,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,老阿婆的孙儿跑到灶台边,仰着小脸问:“张叔叔,我奶奶喝了这药,就能好起来吗?”
张阳摸了摸他的头,笑着点头:“能,喝了药,奶奶很快就能好起来。”他把煎好的汤药舀进粗瓷碗里,先给老阿婆端过去,看着她慢慢喝下,又守在床边,片刻后,老阿婆原本紧绷的眉头松开了,呼吸也平稳了些,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。
就在这时,一个穿着素色布裙的年轻女子走进药铺,眉宇间带着几分疲